民事诉讼多元证明标准的再审视.pdf

内容摘要

通过2015年《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法释〔2015〕5号

）第一百零八条、第一百零九条和2020年《关于修改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的决

定》（法释〔2019〕19号）第八十六条的规定，我国民事诉讼基本形成了以“高度可能

性”为一般原则，对特定的实体法事实适用“排除合理怀疑”的高证明标准，对与程序

性事项有关的事实适用“可能性较大”的低证明标准的多元证明标准格局。证明标准问

题是民事诉讼的基本理论问题，我国对于证明标准的研究起步较晚，尽管现行立法具备

了多元证明标准的基本格局，但是细细考察这一体系中各个层次的证明标准，仍有理论

上的不自洽之处，司法实践中也存在颇多适用乱象。排除合理怀疑作为刑事诉讼的证明

标准被不恰当地引入民事诉讼之中；高度可能性标准缺乏规范指导，司法实践中存在不

同的理解；证明标准降低制度的边界被不当扩大，程序定位也不清晰。这一多元证明标

准体系中，杂糅着大陆法系内心确信的客观化表达、疏明制度，英美法系的优势证据规

则、对特定实体法事实提高证明标准的规定，由此可见，对于域外制度的借鉴和简单嫁

接，难以满足我国民事诉讼法对证明标准的要求，还会导致不同制度之间产生错位。另

一方面，证明标准是一个介于主观和客观之间的概念，诉诸客观化和外部标准的表述方

式给司法实务界作出了不恰当的指引，导致证明标准的适用僵化。为解决上述问题，本

文从自由心证主义的理论要求出发，回归大陆法系诉诸内心确信的主观证明标准，重新

理解内心确信证明标准的开放性与灵活性，在司法实务中综合考量争议事项的重要性程

度、证明的困难程度等因素，试图对现行多元证明标准体系进行纠偏，重新构建以内心

确信为核心的民事诉讼证明标准体系。

全文除引言外共分为四个部分。

第一部分研究现行立法构建的多元证明标准体系在理论上的困惑和司法适用中的

混乱现状，分别梳理了排除合理怀疑、高度可能性、较大可能性三个层次证明标准的现

实问题。

第二部分研究现行民事诉讼多元证明标准存在现实困境的深层次原因。在对理论困

境和司法现状的分析基础上，提出了我国多元证明标准陷入困境的原因：对域外立法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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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的误读；立法和司法中惯性思维的影响；高度可能性标准诉诸客观化表述导致的适用

僵化以及证明标准降低制度的程序定位问题。

第三部分研究证明标准的应然体系。我国民事诉讼制度构建大多源于大陆法系，民

事诉讼现行的一般性证明标准即高度可能性本身即来源于大陆法系内心确信证明标准，

是对内心确信的客观化表达。回归大陆法系诉诸内心确信的证明标准，是自由心证主义

的必然结果。同时，理论的落地也要考虑到实践现状，争议事项的重要程度、证明的现

实困难等因素，在法官认定事实的过程中都应当纳入考虑范围。

第四部分在回归内心确信证明标准的应然体系下研究在中国的落地问题。综合中国

民事诉讼法追求客观真实的传统、职业法官专司审理制度等，在理论、观念和制度层面

讨论诉诸内心确信的证明标准在中国适用的正当性和合理性。同时，对现行证明标准中

的三个层次分别回应，提出多元证明标准再构建的可行做法。为了多元证明标准体系的

适用能够更好地实现，本文认为还需从言辞原则的强化、裁判文书心证公开以及监督和

救济机制三个方面进行制度保障。

关键词：证明标准；多元化；内心确信；心证公开

Abstract

ThroughtheprovisionsofArticles108and109ofthe2015Interpretationonthe

ApplicationoftheCivilProcedureLawofthePeoplesRepublicofChina(FaShi[2015]No.

5)andArticle86ofthe2020DecisiononAmendingCertainProvisionsonEvidenceinCivil

Proceedings(FaShi[2019]No.19),Chinascivillitigationhasbasicallydevelopedahigh

degreeofpro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