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化进程中的通勤婚姻：都市青年夫妻异地而居的决策与家庭风险-2024.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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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化进程中的通勤婚姻：都市青年夫妻异地而居的决策与家庭风险

□陈香君刘慧君赵敏

摘要：通勤婚姻是当下都市青年人的一种非典型婚姻模式。本文通过深度访谈15位通勤婚姻者，发现都市青年选择通勤婚姻是希望通过牺牲时空来达成婚姻与事业、个人与家庭、短期与长期之间的平衡。这一决策理性却也无奈，灵活但也危险。一方面，选择通勤婚姻的都市青年夫妻具有高经济理性、高成就动机、高人格独立、高延迟满足、高观念契合五大特点，通勤婚姻往往是他们的主动选择，具有一定的适应性和灵活性。但另一方面，空间的分离确实制造了夫妻双方物理和心理隔离，使得通勤夫妻在情感交流、生活合作、生育决策等方面出现了重大变化，造成通勤婚姻家庭存在情感稳定性降低、性别分工不公和生育潜力浪费三种风险，值得关注。

关键词：通勤婚姻；都市青年夫妻；异地决策；家庭风险

一、研究背景

一、研究背景

古有牛郎织女，今有通勤婚姻。随着现代化、城市化的推进，一些家庭基于经济理性和社会理性考虑，选择在国际、城际、城乡间迁移和流动。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显示，2020年我国流动人口总计达3.76亿人，较2010年增长69.7%。而在这人口大迁移、大流动的时代，通勤婚姻作为一种新型婚姻模式在都

市青年群体中悄然兴起。

通勤婚姻是指夫妻双方为了满足各自的职业发展和工作需要选择异地而居，在工作结束后再从工作地点返回家中的一种分居模式［1］。分居时长有时短至几天或几周，有时长达几个月甚至几年，主要取决于夫妻双方的工作和居住安排［2］。不同于传统的婚姻模式，夫妻双方以分工协作方式在共同空间下开展的生活实践（比如人情往来、工作家务、生育子女、赡养父母等）［3］，通勤婚姻中夫妻双方周期性分居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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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地点，势必导致夫妻双方生活空间的割裂和时间安排的不同步，这可能对夫妻双方的亲密关系、角色分工乃至生育决策都产生深刻影响。通勤婚姻因何在都市青年群体中兴起？又会对通勤婚姻的家庭产生怎样影响？对这些问题的回答，将有助于透视和窥见当代都市青年人婚恋观、生育观、人生观的时代特点，识别人口大迁移和大流动时代非典型婚姻模式对婚姻家庭的冲击，以促进现代化进程中的家庭和谐稳定和人口高质量发展。

二、文献回顾

二、文献回顾

国内关于流动对婚姻影响方面的文献较为丰富，关注群体主要有农民工、老年夫妻以及人户分离的流动人口等，研究发现主要分为三个方面。第一，流动对个体的成婚年龄有推迟影响。流动经历会显著推迟流动人口的初婚年龄［4］，婚前有流动经历的个体比婚前没有流动经历的个体晚婚1.893年［5］。第二，流动人口家庭的离婚率高于非流动家庭。由于流动带来的双方分居、陌生地点社会约束降低、配偶替代机会增多等变化，会影响到流动人口家庭婚姻的稳定性，流动人口家庭的离婚率被证实显著高于没有流动人口的家庭［6］，在婚姻稳定性方面具有较大风险［7］。第三，流动家庭的生育率低于非流动家庭。空间流动对流动人口的生育意愿呈现显著的负向效应，即流动水平越高，生育意愿越低［8］，大规模统计数据及小规模调查研究均显示流动人口的生育意愿降低，流动行为对生育意愿存在抑制作用［9］［10］。国外研究也发现，流动和生育之间存在负向关系［11］。也就是说，个体成婚时点推迟、婚姻关系不稳定、生育意愿降低，均和空间流动有关。通勤婚姻是基于人口流动所形成的一种婚姻模式，通勤婚姻者自然也属于流动人口的一部分。因此，基于前期对流动人口婚姻家庭的研究发现，研究者开始关注通勤婚姻者是否也存在婚姻稳定性和家庭风险问题。

总体而言，目前虽然研究者们主要关注流动人口的婚姻家庭问题，而对通勤婚姻者这一特定流动群体的关注较少，但流动人口的婚姻研究为通勤婚姻研究做了一定的铺垫，隐约可以窥见通勤婚姻所具有的不确定性和不稳定性。而现有通勤婚姻的研究主要从其普遍性［12］、维系媒介［13］、社会评价［14］、亲密关系［15］等方面切入，研究视角多落

在通勤婚姻者的“婚姻”二字上，而对“通勤”这一婚姻模式的选择原因及其后果关注不足，相对来说缺少对通勤婚姻决策逻辑和家庭风险的关注，对于通勤婚姻是主动选择还是被动顺应的内在机制问题也缺乏讨论。而回答这些问题，对于深入理解通勤婚姻的发生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因此，本文聚焦都市青年中的通勤婚姻者，关注其选择通勤婚姻的具体决策逻辑，并剖析通勤婚姻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