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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省永安市一中2024-2025学年高一语文下学期第一次月考试题（含解析）

（考试时间：150分钟满分：150分）

一、现代文阅读

（一）文学类文本阅读

阅读下文，完成下列小题。

在异乡①

海明威

秋天，斗争不断进行着，但我们再也不去打仗了。米兰②的深秋冷飕飕的，天黑得很早。转瞬间华灯初上，沿街看看橱窗很满意。店门外挂着很多野味：雪花洒在狐狸的卷毛上，寒风吹起蓬松的尾巴；掏空内脏的僵硬的鹿沉甸甸地吊着；一串串小鸟在风中飘摇，羽毛翻舞着。这是一个很冷的秋天，风从山冈上吹来。

每天下午，我们都上医院去。葬礼的仪式时常从院子里起先。我的膝关节有病，从膝盖到踝关节之间的小腿僵直，没有腿肚子似的。医生说：“一切都会顺当的。小伙子，你是个幸运儿。你会重新踢足球的，像个锦标选手。”

旁边的手术椅中坐着一位少校。他的一只手小得像个娃娃的手。上下翻动的牵引带夹着那只小手，拍打着僵硬的手指。轮到检查他时，少校对我眨挤眼，一面问医生：“我也能重新踢足球吗，主任大夫？”他的剑术特别超群，战前是意大利最优秀的剑术家。

每天，还有三个同我年龄相仿的小伙子到医院来。我们都佩着同样的勋章，除了脸上包着黑丝绢的小伙子；他在前线待得不长，所以没有得到勋章。起初，因为我佩着勋章，那些伙伴对我颇有礼貌，问我是怎样获得勋章的。我便拿出奖状给他们看，上面尽是些堂而皇之的词语，诸如“ＲＡＴＥＬＬＡＮＺＡ”，“ＡＢＮＥＧＡＺＩＯＮＥ”③?，等等。但是，透过这些辞令，可以看出真正的含意：我的受奖仅仅由于我是个美国人。打那以后，伙伴们对我的看法有点变了。

至于那位少校，杰出的剑术家，他可不信任人是英勇的。每当我们坐在手术椅中，他总要不厌其烦地订正我的意大利语法。不过，他却夸奖我口语流畅。我们轻松自如地用意大利语闲聊。有一天，我对他说，意大利语一学就通，说起来挺简洁，我不太有爱好了。“嗯，不错，”少校说，“那你为什么不探讨一下语法呢？”于是他就教我语法。不久，我感到意大利文完全变了样，以致当我脑子里语法概念模糊时，不敢同他交谈了。

我可以确定，少校不信任机械治疗，可他总是按时上医院，从不错过一天。当我学不好意大利语法时，他骂我是个丢人的大笨蛋，并且说，他自己也是个傻瓜，煞费心思来教我。少校长得矮小，却笔挺地坐在手术椅中，将右手伸入机器，让牵引带夹着手指翻动，眼睛直盯着墙壁。

“要是斗争结束了，要是真有那么一天的话，你准备干些什么？”少校问我，“留意，语法要正确！”

“回美国。”

“结婚了吗？”

“没有，但很想。”

“你太蠢了。”他看上去很恼火，“一个男人决不能结婚。”

“为什么，少校先生？”

“别叫我少校先生。”

“为什么男人不应当结婚？”

“不该，就是不该，”他怒气冲天地说。“即便一个人注定要失去一切，至少不该使自己落到要失掉那一切的地步。他不该使自己陷入那种境地。他应当去找不会丢失的东西。”

他说着，眼睛直瞪着前面，显得特别愤怒、苦痛。

“可为什么确定会失掉呢？”

“确定会失掉，”他望着墙壁说，然后，低下头看着整形器，吱吱咯咯地把小手从牵引带里抽出来，在大腿上狠狠拍几下。“确定会失掉，”他几乎大吼了，“别跟我争论！”接着他对看管机器的护理员叫道：“来，把这该死的东西关掉！”

他回到另一间诊室去接受光疗和按摩了。一会儿，我听见他向医生恳求借用电话，后来，门关上了。他重新回到这间房间时，我正坐在另一只手术椅中。他披着斗篷，戴着帽子，径直朝我坐的地方走来，把一条胳膊搁在我的肩上。

“真对不起，”他说，一面用那只好手拍拍我的肩膀，“刚才我太失礼了。我妻子刚去世。请宽恕。”

“噢……”我惋惜地说，“特别缺憾。”

他站在那儿，咬着下嘴唇。“忘掉苦痛，”他说，“难哪！”

他的目光越过我，望着窗外。接着他哭了。“我简直忘不掉哀思。”他边说边哽咽着。然后他失声痛哭，又抬起头，茫然呆视着，咬紧嘴唇，泪流满面，接着，挺起腰，带着军人的姿态，迈过一排排手术椅，昂然而去。

医生告知我，少校的妻子很年轻，死于肺炎；少校直到残废不能再打仗后，才同她结婚。她只病了几天。谁也没料到她会死的。在少校坐的手术椅的对面墙上，挂着三张照片，都是类似他的病例，但已整形，完全是正常的手了。我不知道医生打哪儿弄来这些照片的。我一向以为，我们这些人是第一批来试验医疗器的。不过，少校对那些照片却很淡漠，他只是向着窗外，凝视着。（本文有删改）

注：①本文写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后。②米兰：意大利西北部城市。③意大利语：意为“友爱”，“克己”。

1.下列对小说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不正确的一项是（??）

A.“我”和一群伤兵每天都到医院治疗，“我”伤愈后还能踢足球，而少校这位战前意大利最优秀的剑手，战后却不能击剑了。

B.当“我”追问为什么不能结婚时，少校怒气冲天地告诫“我”，表情可怕，少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