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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卷第6期哲学分析Vol.14，No.6

2023年12月PhilosophicalAnalysisDec.，2023

文化挪用现象的哲学反思

——基于文化挪用施为性话语形式的分析

张嘉璈梅俊杰

摘 要：文化挪用是一种文化背景的人使用另一种文化中的文化元素的行为。

文化挪用概念在文化交流和保护文化间存在张力，用于意指时易引起争议。由于

文化挪用具有“施为性话语”的形式，意指他人文化挪用不但不会保护弱势群体，

反而会造成二次伤害，并把子虚乌有的罪名安置到被意指者身上。文化挪用的实

质是把受害者设定为“绝对他者”，在摆出意指“东方主义”的姿态时其实挑起了

“东方主义”的话语。受害者为了反抗这一话语，又不得不作出自我东方化的陈述。

由于蕴含危险，应避免意指文化挪用，以开放平和态度开展文化交流。

关键词：文化挪用；施为性话语；东方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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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B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0047（2023）060110119

人们用“文化挪用”（culturalappropriation）一词意指未经许可或未作说明而展示

异己人群文化要素的行为，但此类意指争议颇多。尤其是在全球互动空前密切、国

际影响无比深入的当今世界，如何既借鉴和吸收域外文明的优秀成果，又处理好开

放状态下异质文化要素的渗透和融合问题，是一个真实而紧迫的问题。本文尝试分

析文化挪用作为意指的运作机制及其所蕴含的风险，并在此基础上作出学理性反思。

一、文化挪用现象及其问题

“文化挪用”的定义有规范性和描述性两种取向。规范性定义将文化挪用框定

作者简介：张嘉璈，上海社会科学院世界中国学研究所博士研究生；梅俊杰，上海社会科学院世界中国学研



究所研究员。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研究专项课题（项目编号：21VMG037）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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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挪用现象的哲学反思——基于文化挪用施为性话语形式的分析

在特定错误行为，如《牛津英语词典》将其定义为“（通常是占据优势的）某个社群

或社会的成员不承认或不恰当地采用另一社群或社会的实践、习俗或美学”a。《牛

津英语词典》首次收录这个词就是引自批评不尊重异己文化的段落。b描述性定义

则持开放态度，如詹姆斯·杨（JamesO.Young）的定义是：“一个文化的成员跨越文

化边界采用另一文化成员的文化要素或造物，简言之即某一文化的‘外人’挪用了

‘内人’的文化。”c

杨力图厘清哪些文化挪用行为是不道德的，从而将规范性定义囊括其中。在

杨的语境中，文化挪用的主要对象是艺术作品和艺术创作。他把文化挪用分为“有

形挪用”与“无形挪用”两大类，并讨论文化挪用的伦理问题。“有形挪用”指的是

“物体挪用”（objectappropriation），如掠夺古迹、偷盗文物等。“无形挪用”则包括

“内容挪用”（contentappropriation）和“主题挪用”（subjectappropriation）。“内容挪

用”又分为“风格挪用”（styleappropriation）和“母题”挪用（motifappropriation），前

者如白人音乐家演奏黑人的爵士乐，后者如艺术作品中经常出现的复仇情节。情

况较为复杂的是“主题挪用”，杨将其定义为“一个‘外人’在艺术作品中再现其

他文化的人物或习俗”d。这种情况下，实际上“外人”并未从“内人”那里挪用某

种具体东西，但这依然会引发争议，常见的理由是：“‘外人’无法获得‘内人’的

体验，难免会歪曲‘内人’的文化”，在涉及个人隐私及秘密宗教活动问题时尤其

如此。e

杨认为，不同文化群体对不同的价值的敏感性不同，一些严重冒犯性的文化挪

用，在转换文化语境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