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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卷第1期福建江夏学院学报Vol.14No.1

2024年2月JournalofFujianJiangxiaUniversityFeb.2024

通过个案建构规则

——基于美国行政裁决个案的研究

阳李

（成都中医药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四川成都，610037）

摘要：行政裁决是美国行政机构的有效治理利器。行政机构可以通过裁决形成政策风向标。在

规制实践中，行政机构时常通过某些具体裁决作为公布特定政策的工具。个案裁决的政策适用范围有

限，不产生普遍约束力和广泛适用性；但成为制定宽泛政策的风向标，对其他已决个案或未发生的类

似个案提供柔性指引。行政机构可以通过个案裁决建构规则体系。行政机构的裁决决定对法律或司法

判例之约束进行一定程度的修正，部分裁决甚至会突破法律或司法判例的强制性规定，并在一定程度

上形成具有普遍约束力和广泛适用性的规则。行政机构之所以可以通过个案裁决建构规则体系，原因

在于行政机构具有某些“固有权威”，这些“固有权威”由官方知识、实践知识与经验、法律背景或立

法性事实等构成。

关键词：美国；行政裁决；政策；规则；固有权威

中图分类号：D971.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2082（2024）01-0067-16

一、导言

行政机构在美国法律的漫长发展历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从广义的视角以及普通法体系的典型特

征来看，立法是归于国会的专属领域，但行政机构一直定期并实质性地参与立法进程。国会和法院对

行政立法的充分尊重，使得行政机构制定的法律不仅获得广泛认可，还渗透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

甚至可以影响乃至控制表面上更为优越的立法实体的决定。[1]实际上，从美国建国时起，行政机构就

被赋予大量立法性权力，在广泛的行政管理过程中制定具有普适性的规章，或者裁决个案，切实履行

着行政管理职能。[2]在几乎无所不在的行政管理空间中，以一种务实的方式，行政机构已经成为美国

法律体系中立法的主要参与者。

规章作为一种高度概括、措辞严谨并具有普遍适用性的行为规范，可以有效确定相关方的权利与

收稿日期：2023-10-30

作者简介：阳李（1986—），男，四川资阳人，成都中医药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经济学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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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义务，以国家强制力为后盾的坚强保障使得规章可以有力调整各类行政性社会关系。从基本的法治

理论层面来看，制定规章应当是行政机构的主要治理方式。不过，行政机构的规制实践并非如此。自

20世纪70年代起，行政机构每年通过的规章数量处于明显下降趋势：2021年仅通过3257部规章，数

量甚至不及1976年（7401部）的一半；拟议规章（ProposedRules）的数量也有所波动，总体而言同

②

样呈下降趋势，2021年拟议规章为2094部，仅为1976年（3875部）的54.04%。在社会生活日益复

杂、管理难度显著提升的治理实践中，规章的应用反而不断减少。行政机构对制定规章实施规制的热

情明显下降。

③

裁决一直是行政机构的有效治理利器。裁决并不仅仅局限于行政机构对于法律的无偏执行，例

如，在NLRB（全国劳工关系委员会）作出的大量裁决中，部分裁决对国会法律或司法判例之约束进

行一定程度的修正，部分裁决甚至直接突破国会法律或司法判例的强制性规定，形成具有普遍约束力

和广泛适用性的规则。绝大多数行政机构都将裁决视为制定规则的首选，在倾向裁决式治理的诸多行

政机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