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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妈妈开心的一件事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帘缝隙溜进厨房，我踮脚取下橱柜顶层的蜂蜜罐，玻璃瓶身还残留着晨露的清凉。母亲低烧卧床的第三天，客厅药盒上歪斜的便利贴洇开一片水渍——那是她凌晨咳醒时潦草写下的服药提醒。

灶台蓝火苗舔舐着砂锅底部，白粥咕嘟冒泡的声响混着窗外麻雀啁啾。我将切碎的青菜与碾碎的山药泥倒入锅中，木勺搅拌时米香裹着焦香四溢。三日前母亲蜷在沙发咳嗽的模样刺得人心口发疼，此刻她卧室传来翻身的窸窣声，我慌忙拧小炉火，蹑手蹑脚把晾至温热的枇杷膏摆上托盘。

拖把在水桶里旋转出漩涡，木地板倒映着摇晃的天光。母亲最爱的绿萝垂在书架边缘，叶片上蒙着薄灰。我踩上矮凳擦拭悬吊的玻璃风铃，叮咚声惊醒了浅眠的母亲。她倚着门框看我踮脚够窗棂顶端的尘絮，鬓角白发在穿堂风里忽明忽暗。

“尝尝看？”我舀起一勺米粥吹散热气。母亲鼻尖贴近瓷碗时睫毛颤动，琥珀色瞳仁里漾开细碎涟漪。她忽然攥住我沾着面粉的手，掌纹里嵌着的燕麦粒硌得人眼眶发酸。午后阳光给餐桌镀上金边，我们头碰头分食烤过火的吐司边，焦脆碎屑落在她褪色的碎花睡衣袖口。

洗衣机滚筒发出结束工作的嗡鸣时，母亲正给风铃系新编的中国结。褪黄的旧流苏与鲜红丝线缠绕成并蒂莲模样，晚风掠过时，满室叮当声里混着她沙哑的轻笑。窗台上洗净的玻璃瓶盛着新摘的野蔷薇，蜜色花瓣落在摊开的药盒上，像给苍白的说明书缀了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