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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稿·

教育数字化的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

杨灿明*

【摘要】推进教育数字化是党的二十大提出的重大战略。教育数字化既

是科学技术问题，带有鲜明的工具理性，又与认知和价值相关，带有明显的价值

理性。在推进中国式教育现代化进程中，要不断提升理想信仰、丰富精神世界，

促进交往更加开放、包容与共享，培育动态、多向与综合思维，实现“人”的

全面发展。在人机互动中，应当通过“价值校准”达成“价值对齐”，培育教育

者、受教育者的数字素养，发展符合伦理规范的人工智能，促成教育世界工具理

性与价值理性的耦合。

【关键词】教育数字化工具理性价值理性价值对齐

“推进教育数字化”是党的二十大提出的重大战略，它开启了中国式教育现代化

建设的新篇章。教育部从2022年开始实施国家教育数字化战略行动，并取得了积极

进展。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教育数字化是我国开辟教育发展新赛道和塑造教育发展

新优势的重要突破口。”[1]重大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均会对教育提出新要求，既会产

生前所未有的挑战，也会带来新的发展机遇：提升人力资本质量、释放人才红利，提

高生产力，尤其是发展新质生产力。

16世纪意大利、17世纪英国、18世纪法国、19世纪德国、20世纪美国的发展

进程无不表明：教育的文明程度、现代化的力度和未来发展的强度，三者密切相关。

工业革命催生现代化教育的雏形，信息革命提升教育的效率，教育数字革命必将给教

育带来更深远的影响。教育数字化始于技术革命，但教育对象始终是人，随着数字化

的不断发展，越来越多的研究者对技术的异化提出担忧，其背后的工具理性和价值理

性之争更是备受关注。

一教育数字化是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的耦合

毫无疑问，科技革命首先是科学技术问题，必然带有鲜明的工具理性。基于科技

*杨灿明，男，湖南桃江人，经济学博士，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校长，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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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等教育评论2024年第1期（第12卷）

革命的产业数字化、教育数字化自然带有工具理性。但是，技术的进步同时又是认知

与价值层面的问题，带有明显的价值理性。更为重要的是，教育数字化的工具理性与

价值理性具有耦合的特质。

（一）工具理性：教育数字化的技术向度

+

历次科技革命尤其是近年来数字化、人工智能、互联网、区块链、云计算、元

宇宙、ChatGPT等新的科学技术的演进，极大地推动政治、经济、社会等各领域的革

新与发展，为教育数字化发展，赋予了工具理性的烙印。技术会提升生产力水平，带

来了社会物质财富的极大丰富。自19世纪初以来，最发达地区的人均收入提高到过

去的20倍，全球平均水平也提升14倍。[2]3但是，物质财富的增长往往被人口的增长

所抵消[2]112，以致人均财富几乎没增长。这就是所谓的“马尔萨斯陷阱”。在推动人

类走出“马尔萨斯陷阱”的诸多因素当中，主要是教育和科技。

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中指出：“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

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3]从这个意义

上说，资本主义确实推动社会生产力实现了革命性的飞跃，背后的推动力主要包括市

场化和工业化的推进、科学技术的革新、产业革命的诞生、城市化的出现以及民主化

和法治化的发展等，尤其是具有工具理性作用的科技革命发挥了直接作用，如机械

化、信息化、智能化等。

（二）价值理性：教育数字化的人文向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