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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告别》：关于衰老与死亡的常识

在生命的长河中，衰老与死亡是每个人都无法回避的最终归宿。然

而，长久以来，我们似乎总是对这一自然规律选择视而不见，将其视为禁

忌话题。印裔美籍医生阿图・葛文德的《最好的告别》如同一束光，照亮

了我们一直试图回避的角落，以发人深思的故事和富有洞见的观察，引导

我们正视衰老与死亡这一永恒的命题。这本书不仅仅是对生命终结的探

讨，更是一本关于如何让生命在最后阶段依然拥有尊严和意义的指南。

一、医学发展与生命轨迹的改变

（一）寿命延长的奇迹

从人类诞生之初，生命便脆弱不堪，饥饿、瘟疫、洪水以及凶猛野

兽，都可能轻易夺走人的性命。即使进入文明时期，人均寿命也长期处于

极低水平，古罗马帝国臣民平均寿命仅28岁，上世纪初西方国家人均寿

命不足50岁。现代医学的诞生改变了这一局面，许多过去无药可治的绝

症，如今都有了治疗手段，人均寿命大幅提高，很多国家和地区超过70

岁，日本、瑞士和冰岛等国家甚至超过80岁。人类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

进入老龄化社会。

（二）医学的局限与生命的必然

尽管医学发展使人们活得更长，但人类始终无法摆脱衰老和死亡的自

然规律。在医学院里，教授们专注于传授挽救生命的知识和技术，却对如

何面对衰老和死亡避而不谈。葛文德医生从医后，面对无数即将死亡的病

人，深刻认识到医学技术无论如何发展，都无法战胜死神。人类生命的最

后一程，必定是衰老与死亡，这是现代医学必须正视的现实。

二、衰老的真相：身体机能的衰退

（一）牙齿与骨骼的变化

衰老首先体现在牙齿和骨骼上。随着年龄增长，牙齿逐渐磨损，60

岁时很多人会失去1/3以上牙齿，85岁后约40%的人牙齿全部脱落。

骨骼从50岁开始，每年约以1%的速度丢失骨密度，关节因骨性关节炎

受损，表面变得粗糙破损，导致老人关节常肿胀、疼痛。

（二）身体其他部位的硬化

与此同时，身体其他部分却在变硬。钙从骨骼渗漏进入组织，使血

管、心脏瓣膜和肺部因钙沉积物而变硬，缺乏弹性。为使血液从变窄变硬

的血管通过，心脏承受更大压力，导致一多半人在65岁患上高血压，心

脏壁变厚，泵血峰值下降，人过中年后运动能力大不如前。

（三）细胞内部的变化

细胞内部也发生着改变。肌肤细胞清洁废物能力大幅下降，残渣聚集

形成脂褐质凝块，皮肤上出现老年斑。若凝块累积在汗腺，汗腺失灵，老

年人易中风和中暑。此外，肺活量降低、肠道运行速度减缓、腺体停止发

挥作用，甚至大脑也会萎缩，70岁时颅骨会空出约2.5cm空间，老年人

头部受撞击易颅内出血。衰老如同复杂设备的老化，即使身体有备用系

统，随着内部缺损增加，最终也会不堪重负。

三、老年生活方式的变迁与挑战

（一）传统养老模式的温馨与变迁

在古代社会，像印度农民斯塔拉姆的故事并非个例。在家族体系中，

子女承担居家照顾老人的责任，老人享有超然地位，能按照自己意愿生

活，直至生命尽头，尽享天伦之乐。这种田园牧歌式的养老模式在传统社

会较为普遍。

（二）现代养老模式的转变与困境

然而，进入现代社会，传统养老模式难以持续。一方面，赡养老人从

几代人通力合作变为少数子女独立支撑；另一方面，寿命延长改变了年轻

人与老年人的关系，更多年轻人选择离开家庭，且退休金制度使老人经济

上能自行安排老年生活，形成退而休养的养老模式。对于高龄老人，从子

女养老到社会养老的转变并非最可怕的，他们更害怕变老后的种种状况，

如丧失听力、记忆力，失去朋友和固有的生活方式，身体衰老导致无法独

立生活，丧失隐私和控制力，日常行为都需他人帮助，健康恶化使他们彻

底失去对人生的控制权。更糟糕的是，精神状态会被厌倦感、孤独感和无

助感侵蚀，生活质量大幅下降，仿佛因年老被投入监狱。

四、疗养院的变革：寻找生命的意义

（一）疗养院的现状与问题

托马斯原本是急诊科医生，进入疗养院工作后，发现疗养院缺乏生活

气息，老人生活僵化，毫无生机活力。这反映出传统疗养院在满足老人精

神需求方面存在严重不足。

（二）托马斯的创新与成效

托马斯提出将植物、动物和孩子们引入疗养院，起初这一想法被认为

异想天开，但他最终说服众人并开展实验。很快，疗养院有了生机，老人

们的生活发生了积极变化。孤僻的老人主动要求带狗散步，老人收养小鹦

鹉并精心照料、取名，甚至患有严重老年痴呆症的老人眼睛也有了光彩。

这一实验证明，克服无聊和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