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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技术影响全球价值链发生结构性变化

（一）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改造传统全球价值链

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正在不断改造和渗透传统行业，重塑传统全球价值链，具体表现为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从产业发展和国际分工角度分析，全球价值链朝着“专业化”和“精细化”的方向发展。传统主流的全球价值链采用的是流水线的分工模式，以劳动密集型产业为主，对劳动者的专业技能要求不高，因此很多技术落后的发展中国家可以凭借本国的劳动力和资源优势参与全球价值链的劳动分工体系。然而在人工智能和数字经济的影响下，全球价值链中与传统行业相关的“简单劳动”价值链规模正在不断萎缩，而以人工智能为代表的“复杂劳动”等服务产业的价值链规模却在不断扩大。根据麦肯锡全球研究院2019年的报告，全球的贸易额增长一直处于下滑的状态，在2018年下滑了5.6%，但与人工智能相关的IT服务业的贸易额在过去10年却反向增长了4.9%。在此过程中，人工智能对劳动者的理论知识、科学素养、以及专业技能的要求不断提高，这意味着劳动力的“数量”优势不再明显，反而劳动力的“质量”优势在被不断放大。此时，劳动密集型产业的优势不再突出，全球价值链上的产业朝着更为专业化的方向发展。更值得一提的是，人工智能促进全球产业链在专业化的基础上进一步分解，传统产业链被不断细化，按照专业分割为不同的环节，使得国际分工不断“精细化”。因此，全球价值链在人工智能技术的影响下，由以劳动密集型产业为主的传统价值链逐渐变为以资本密集型、知识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产业为主的“知识服务价值链”和“全球创新价值链”。

其次，从技术维度和产业实践的视角来看，人工智能技术正在推动全球价值链向更高级的“极端一体化”的方向发展。传统全球价值链也存在“一体化”的趋势，它主要是指全球范围内的企业通过国际贸易将分散的生产环节组合为一体，此时全球生产模式呈现分散化和网络化的特点。然而，在人工智能技术作用下，以往分散的全球化生产体系逐渐向以“主导等级企业”为核心，整合研发机构、生产厂商和销售平台的集成化网络生产体系发展。这里的“主导等级企业”拥有“数据资本”和人工智能等技术优势，可以将价值链中的研发、制造与销售环节整合，形成一个几乎包含所有产业流程的综合平台。而综合平台能够有效地减少沟通的复杂性和低效率性，实现不同任务之间和不同产业之间的快速对接。在促进全球价值链向“极端一体化”趋势发展的同时，人工智能技术还将促进有实力但业务单一的“主导等级企业”开展对上下游产业链的整合。这种整合具体表现为该主导等级企业将自身的业务向价值链的技术源头延伸，也同时向价值链的尾端——最终服务端扩展。例如中国的阿里巴巴公司一方面在维持自己打造出来的终端服务链优势地位，另一方面也开始利用技术优势涉足“精准制造”的上游端——工业互联网。因此，结合全球价值链“极端一体化”的趋势，以后的全球分工将逐渐演化为主导等级企业内部的部门分工或者工作室分工，而全球价值链将超越低水平的纵向一体化全球传统价值链模式，向高技术要求的全流程纵向一体化价值链模式发展，从而实现真正的蜕变。

最后，全球价值链发展的另一个方向是形成全球性的“独角兽”企业，它利用新技术改造了农业、制造业、服务业中的传统行业，其业务范围覆盖多产业，形成了多领域业务的“矩阵型”公司。这种公司突破了传统行业之间的壁垒，既与工业化早期美国的福特公司、日本多产业结合的“株式会社”不同，也与第三次科技革命时期跨行业的通用公司不同，它是以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为基础，将研发、制造与销售环节整合的自我赋能型公司，具有重新构建新型全球价值链的能力。人工智能技术通过对生产、分配、交换、消费的数字化改造，利用大数据和机器自主学习改造劳动过程，形成新的产业组织形式，并使得全球价值链产生强大的集中收敛效应，这就是人工智能技术对全球价值链最本质的影响。在传统的全球价值链条上，作为价值链“链主”的主导型企业（包含拥有技术、专利、品牌的企业）可以获得整个生产链中部分甚至大部分的收益，而其余收益将由分散在全球不同国家的生产各种中间商品的企业获得。但是到了人工智能时代，新型全球价值链中的“矩阵型”主导等级企业包含了上下游产业端和多产业，形成了一个三维的产业“立体魔方”。它将数字技术扩散到所有行业，并通过智能制造替代劳动者与压缩传统劳动分工，使得传统全球价值链长度变短，并影响价值链的结构构成。在重塑全球价值链的结果下，各国的产业比较优势发生巨大的改变，使得各国之间的技术竞争被推

到更古未有的位置上。

（二）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打造数字经济价值链

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遵循着“专业化”、“极端一体化”的集中收敛思路对全球价值链进行改造与重塑。然而，更为重要的是人工智能技术在不断改造和渗透传统行业的同时，也在创建自己特有的技术产业集群和一体化的数字经济价值链，塑造新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