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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赵武灵王：赵国为什么需要胡服骑射？

欢迎来到《刘勃的国学课》。

今天讲赵武灵王胡服骑射。

赵武灵王的外交布局

赵武灵王元年是公元前325年，我们确认一下这个时间在战国时间轴上

的位置：

晋阳大战反杀智伯，是公元前453年，一百多年前的事了；赵魏韩三家

被天子承认为诸侯是公元前403年，也将近一百年了；商鞅变法开始于

公元前356年；所谓“围魏救赵”那一战，那一战赵国国都邯郸其实

是被魏国打下来了，那是公元前353年，都是赵武灵王即位前三十年左

右的事。

相比很多国家，赵国一直没有太进入战国的状态。

到赵武灵王的父亲赵肃侯的时候，恐怖的阴云，终于渐渐逼近。公元前

328年，秦国和赵国打了一仗，秦军大胜，夺取了赵国边境上的两个城

邑。

之前赵国和秦国当然也打过仗，不过多半属于助拳的性质。大概是这样：

魏国对赵国说：

“老赵，和我一起去打秦国。”

“去年你还打我呢，今年你要打人，怎么又来找我了？”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咱们祖上都是晋国人，你去不去？”

“行，同去同去！”

就这么和秦国打一仗。

但是公元前328年这一年不同了，赵国是为自己而战。

也就是秦国强势崛起以来，开始是魏国被秦国打得最惨，但随着秦国逐

步蚕食魏国的土地，现在赵国也要和秦国面对面了。

就是这次惨败之后的第三年，赵武灵王即位，当时他年纪还小，所谓“未

能听政”，就是各种政务，实际上是由大臣们决定的。

赵武灵王八年，赵国军队参加了雷声大雨点小的诸侯联合攻秦，下一年，

秦国反击，赵魏韩三晋的联军，被一举斩首八万级。齐国趁火打劫，又

从背后捅了一刀，再次打败赵军。

这么凶狠的敌人，这么阴险的所谓盟友，吓人呐。

这之后，史料中记载的秦国对赵国的攻击就多起来了，基本就是赵国败

了一次又一次。不过，赵武灵王肯定是在悄悄想办法改变颓势的。所以

前面讲的那个一只大鸟“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

的故事，放在赵武灵王身上，一样是适用的，要不说是通用模板呢。

有一个边边角角的史料中的人物，很引人好奇，这个人叫乐池，音乐的

乐，池塘的池，赵武灵王的很多外交工作，是由他完成的。

乐池这个人，做过中山国的相。中山国在今天的河北保定一带，它的疆

域基本是被赵国包着的，战国初年中山被魏国灭了，但是魏国控制不了

那片疆域，大概二十多年以后，中山国就又复国了。赵国对中山国虎视

眈眈。派自己的亲信，到自己特别关注的国家去做相，是战国常有的事。

有意思的是，前318年诸侯联合伐秦的那一年，乐池又到秦国去做了相

国，就是赵国一边和别的诸侯国一起去打秦国，一边派了个人到秦国去

相国。只是，乐池在秦国相国只当了一年，下一年就被张仪接替了。

但到前314年，赵武灵王又对乐池委以重任。当时燕国大乱，君位空缺，

赵武灵王就去接了燕国在韩国做人质的公子职，派乐池护送他回燕国去

做国君，公子职也就是燕国历史上最杰出的君主燕昭王，这位我们后面

会讲。

所以乐池这个人，虽然关于他的史料就一点，但他是当时非常重要的一

个外交家，在这些国家跑来跑去，他肯定都是有相当的影响力的。而赵

武灵王也充分利用、发挥了他的外交能力。让公子职做燕国国君，对赵

国来说是一个重大利好。燕国是赵国东北面的邻国，它的国君是你立的，

对你友善，就意味着在这个方向上，你是安全的。

七年之后，公元前307年，赵武灵王又完成了另外一次更重要的送人质

回国当国君的行动。

这事我们前面其实讲过，秦武王举鼎失误，死了，秦国君位空缺，秦国

的公子稷在燕国做人质。赵武灵王就派人去燕国接了公子稷回到秦国，

公子稷也就是秦国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特别声威赫赫，在许多成语故

事里扮演大魔王角色的秦昭襄王。

秦昭襄王和秦国不会一辈子念赵武灵王的情分，但至少接下来几年内，

秦国对赵国会是比较友善的。这样，赵国最大的一个外患警报暂时解除，

赵武灵王可以集中精力办大事了。

就在护送秦昭襄王回国的下一年，胡服骑射的改革，启动了。

大辩论

什么是胡服骑射？骑射好理解，就是骑马射箭。【注1】

骑射则必须胡服。这牵涉到另外一个很容易起争议的问题，有人认为华

夏民族穿裤子，尤其是穿有裆的裤子很晚，但按照王国维先生的说法，

裤子还是穿的，也是有裤裆的，但是上流社会的人，裤子外面一定有裳，

裳也就是裙子，裤子是看不见的。

但是骑马的话，这个裙子显然很多余。所以穿胡服，主要不是由不穿裤

子变成穿裤子，而是由裤子内穿变成裤子外穿。习惯于裤子内穿的人，

两条大长腿穿着裤子被人看见，也会产生很强烈的走光了的羞耻感，这

个心理也不难理解，所以他们会很抗拒穿胡服。

但是赵武灵王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