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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性的历史寓言：○何信玉

瓦尔特·本雅明的悲剧理论及其美学价值

摘要：本雅明的悲剧观与他的历史哲学之间具有非常密切的关系。从本雅明晚年的《历史哲学

论纲》出发，可见本雅明的历史观与他早年关于德意志悲苦剧研究之间的理论联系，继而

将悲剧纳入他整体性的历史哲学研究视域。在此基础上，本雅明在《德意志悲苦剧的起

源》中关于一种主体性悲剧理论的建构，是一种区别于古希腊悲剧（或古典悲剧）的现代

悲剧的理论尝试，同时在美学上提出一种调和悲剧与现代性之间关系的可能性方式，在

西方现代悲剧发展中居于十分重要的地位。

关键词：瓦尔特·本雅明；现代性；历史寓言；悲苦剧

DOI:10.16566/j.cnki.1003-5672.2024.01.007

在20世纪上半叶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伊格尔顿等一众西方理论家，他的悲剧理论也

中，瓦尔特·本雅明的悲剧理论非常具有代表为现代悲剧研究开辟了一片新天地。

性。本雅明在思想上曾受早期卢卡奇与布洛

一、“起源即目标”：本雅明的历史哲学

赫的影响，后期贯穿本雅明的工作是一种将马

克思主义与神学联系起来的阐释路径。在很本雅明的悲剧观根植于他对历史的理解，

大程度上，本雅明的悲剧观念是他历史哲学的以及对两次世界大战引发的人类灾难的深切

一部分，如果说马克思始终坚持以辩证态度对反思，他关于历史引人注目的关注，往往着眼

待历史的进步，本雅明则在一开始就着眼于沿于人类历史上危机或变革的伟大时刻（亦即悲

“恶”的一面向前发展的历史。在马克思主义剧发生的时刻）。与马克思、恩格斯生活的革

美学话语中，悲剧是与社会历史、政治生活和命年代不同，本雅明生活的大部分时间处于两

日常审美经验密切相关的广义文化概念，本雅次世界大战之间，这是世界范围内法西斯活动

明对悲剧的研究涉及现代悲剧的诸多理论视最为猖獗的时代，斯大林主义与法西斯主义两

域，透过德意志悲苦剧的层层“迷雾”，他反思股极端政治势力占据绝对主导地位，本雅明的

的实际上是更加深邃的历史命题，这些观念影著作就在这样一种历史境况下完成的，他本人

响并启发了罗兰·巴特、雷蒙德·威廉斯、特里·也为了逃避纳粹分子自杀。这些剧烈的、崩溃

理论前沿2024·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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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的历史经验给本雅明以绝对的思想撞击，言中蒸发掉了。”这就意味着，为了反对这一

在本雅明看来，与抽象的概念相比，经验更富“致命的历史幼稚病”，本雅明宁愿选择动用那

有历史性，能够打通古今又具有拯救和终极思些并不被信任的悲观或虚无主义力量，继而在

考的意义，由此他更愿意尝试将经验主义与理一切否定、黑暗与毁灭的事物中发动出革命潜

性主义结合起来的方法，在对具体的历史经验力，将历史唯物主义从启蒙神话的禁锢中释放

进行描述的基础上进行形而上的哲学反思。出来。

本雅明的历史观最为鲜明地体现在他晚那么，如何在不断消解的历史中完成现世

年的《历史哲学论纲》。1940年初，本雅明在极的救赎呢？本雅明的选择是：回到过去。回到

端痛苦和绝望的边缘写下这篇论纲，在眼前这过去并不意味着按照历史本来的样子去描绘，

样一个社会民主前景极为黯淡、全部欧洲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