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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冬夜里歌颂的鱼》阅读附答案
在冬夜里歌颂的鱼（12分）
①天空是一片灰蒙蒙的苍茫,鸟儿去了暖和的南方,火烧云沉到山的那一边。山冈上，风一阵冷过一阵，蒿草在风中颤抖。目光越过一道道山梁，一个人的影子在昏暗中裹挟着晚风，渐渐清楚。我和妹妹在等待父亲，和父亲自中的鱼。
②胖头鱼，头重尾轻，一种廉价的鱼，很适合我父亲的购买实力。父亲微薄的工资，要养活一家六口，所以他很少笑，只在递给我们拴鱼的草索时嘿嘿几声。夜色中，他牙齿很白，这是他留给我最深的印象。
③我飞跑着，把鱼交给母亲。妹妹在身后摇摇摆晃地追逐。母亲接过鱼，刮鳞，剔腮，破肚，整条的鱼分成若干小块。菜子油的香味混合着松枝腾起的浓烟充满开来时，厨房成了暖和的心脏，召集一家人围拢到一起。我督促母亲往炉膛里添柴，火舌舔着灶口。母亲的影子贴在后墙，忽大忽小，斑驳摇曳。罡风缠绕窗棂发出哽咽的叫声，屋里的温度升起来，热量向着寒冷四散突围。
④锅中的水沸腾起来了。咕噜咕噜，鱼起先在水中歌颂，由一个声部转入另一个声部。这是世间最美的音乐，传递口福的信息。大姐在这时也不遗忘做弟妹们的表率，装腔作势地伏在灶台上做作业；二姐的目光随着腾起的蒸汽上升，用桃木梳梳她又黑又粗的长辫；妹妹和我，围着灶台打架，有别于平日里泄愤的争斗，而是在华蜜的预感中虚张声势。父亲还在缄默独坐，乌黑、冷峻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而他内心必定拂过一阵阵喜悦，眼前的景象是他的成就。
⑤不知道过了多久，母亲撮起嘴，吹锅盖上的蒸汽。揭开锅盖，犹如揭开一个谜底。鱼怎么样了？母亲撒下大把翠绿的葱丝、鲜红的辣椒。锅盖合上时，她用毛巾环绕，拦住锅与盖间的缝隙，让蒸汽闷在锅里，好让鱼骨渗出骨髓和异香。
⑥母亲只用鱼汤拌饭。她拨弄贪欲的交叉着的筷子，挑出一块大而少刺的鱼肉，放在一只小碗中。
⑦推开那间草屋的门。暖和的鱼让瞎眼爷爷的冰冷小屋同样获得了温度。老人边吃边有泪水出。他说辣椒太辣，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辣。同样是在一个冬夜，瞎眼爷爷孤寂地走了。临终时，他告知在场的人，他庆幸最终的时刻是在这个冬季，因为他吃到了我母亲送给他的鱼。他用手摸着胸口，说：“这里很暖！”
⑧另一个冬天，黄昏时我们不再去那座山冈张望。我父亲在这年秋天去世了。妹妹的黄发已经扎成了小辫，我们慢慢长大成人。暖和只会在寒冷中感知，冬夜是我人生最初的一门课程：寒冷来袭时，须要取暖，并且不让一个人孤寂。
小题1:下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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