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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卷第1期五邑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Vol.27No.1

2025年2月JournalofWuyiUniversity(SocialScienceEdition)Feb.,2025

直播带货劳动作为关系劳动的政治经济学分析

赵冰

（广西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广西桂林541006）

摘要：在产品非物质化的数字劳动语境中，平台化框架下提出的关系劳动理论弥补了传统情感劳动理论

的不足，成为分析直播带货劳动特征的关键。引入关系劳动视角探究主播的劳动过程可以发现：作为一项平

台化的关系劳动，直播带货劳动在对象、数量和内容三个基本要素发生转向，影响着数字关系的构建、运作

与维系。带货主播在关系劳动中遵循经济与情感的双重逻辑，与受众构建广泛的亲密关系以达成经济回报。

平台作为关系劳动背后的控制中枢，呈现出双重不稳定性关系、劳动平台化和劳动超时空性等实现资本价值

增值的内在特征。

关键词：直播带货；关系劳动；平台劳动

中图分类号：B0-0；G2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1513（2025）01-0050-05

Baym）在拓展和推进情感劳动的基础上，提出了

［2］

一、理解直播带货劳动：关系劳动理论的入场“关系劳动”（relationallabor）的理论。拜厄姆在

一项关于北欧音乐人的研究中发现，音乐家通过在

既有研究在考察直播带货劳动时，通常把带货社交媒体上与听众常规化、持续地交流，从而建立

①

主播的工作定义为情感劳动。情感劳动（emotional了一种促进经济回报的亲密关系。相较于传统服务

work）的概念最早是由美国情感社会学家霍克希尔员、空姐等职业的情感劳动，带货主播的劳动过程

德（Hochschild）于其1983年出版的《心灵的整饰：呈现出以平台为中介的关系劳动特征。一是关系劳

人类情感的商业化》一书中提出的。20世纪80年动的意涵更为宽泛。主播不仅需要满足受众的情感

代，她在对达美空乘服务人员的民族志研究中发现：需求，更借助平台将与受众的关系维护贯彻于整个

为了换取报酬，服务业的从业人员通过管理自身的劳动过程中。二是情感劳动往往是一对一的，但主

情感，使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的呈现符合社会期待。播通常能与受众开展一对多的关系劳动。三是与情

随着数字技术与劳动形态的发展，情感劳动逐渐被感劳动相比，带货主播需要在经济活动与亲密关系

广泛运用于平台劳动的研究与分析。具体到直播带之间调试劳动的边界，才能应对这一开放、复杂和

货劳动，既有研究认为，直播带货的临场感和即时［3］

动态的劳动过程。

性，同样构建了类似于情感劳动的亲密感。但值得拜厄姆的关系劳动理论为分析直播带货劳动提

注意的是，带货主播与空姐在劳动过程中的一项差供了一种新视角。从劳动产品的物质性来看，直播

异，使得情感劳动在解释直播带货劳动实践中显现带货劳动与一般意义上的生产劳动有所区别。在工

出一定的局限性：相较于空乘的“次抛”型服务，业社会，工人劳动处理的是人与自然的物质关系。

带货主播会与消费者构建更为持久的亲密关系，以马克思指出：“劳动首先是人和自然之间的过程，是

便获得更为多元的经济关系。人以自身的活动来中介、调整和控制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