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化路径还是具身性路径——科林斯和德雷福斯“嵌入与具身之争”的回顾与分析.pdfVIP

科學.经濟·社會

第42卷卷总第180期2024年第3期

Vol.42,TotalNo.180SCIENCE·ECONOMY·SOCIETYNo.3,2024

社会化路径还是具身性路径？

一科林斯和德雷福斯“嵌人与具身之争”的

回顾与分析

陈强强张碧云

摘要：什么是计算机实现人类智能的必要路径？科林斯认为是社会化，德雷福斯

认为是具身性，双方就此展开了持久的争论。对双方争论的还原与分析表明，这场

争论源自双方哲学立场和认识论的差异。科林斯对现象学的有限理解和对论据的

错误解读导致他提出了一些不合理的观点，而德雷福斯不甚重视科林斯捍卫的智

能的社会化。由于社会化必须具身性地完成，因而智能的具身性似乎比社会化更

为根本。然而，对完整意义上的人类智能，具身性与社会化缺一不可，两条路径恰

能互补。科林斯与德雷福斯分别代表探究AI的社会学进路和现象学进路，双方分

别从不同的维度揭示了AI的发展瓶颈。就AI发展而言，很有必要推动社会学进

路和现象学进路的对话与融合。

关键词：科林斯；德雷福斯；AI;人类智能；社会化；具身性；现象学

中图分类号：B82-057;B15;TP18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2815(2024)03-0042-11

D0I:10.19946/j.issn.1006-2815.2024.03.004

人工智能（AI)已发展了数十年，但还未能实现完整意义上的人类智能。AI迄今与人类

智能存在难以逾越的鸿沟。对此，以德雷福斯(HubertDreyfus)为代表的哲学家早在20世纪

70年代初期就有深人的阐发与反思，他不仅指出了当时AI朝向人类智能发展的路径错误，而

且认为拥有具身性（embodiment)是AI实现人类智能的必要路径。此后数十年中,德雷福斯

对智能具身性的认识不断深化，但他的基本观点并未改变。然而，并非所有人都认同德雷福

收稿日期：2023-11-12

作者简介：陈强强，西藏民族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主要从事科技哲学、科技史及马克思主义理论等研究。

E-mail:kezhechenqi@163.com

张碧云，毕艾国际贸易（广州）有限公司，主要从事经济与战略管理、组织行为学研究。

HubertL.Dreyfus,“WhyComputersMustHaveBodiesinOrdertoBeIntelligent,TheReviewofMetaphysics,

1967,Vol.21,No.1,pp.13-32.

andCapabilitiesinOrganizations:PerspectivesonProcessOrganizationStudies,Oxford:OxfordUniversityPress,

2017,pp.147-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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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强强，等社会化路径还是具身性路径？科林斯和德雷福斯“嵌人与具身之争”的回顾与分析

斯的观点。科林斯(HarryCollins)也认为计算机长期以来实现人类智能之路径是错误的，但

他坚持认为，计算机不能实现完整意义上的人类智能，并非因为计算机缺少具身性，而是因为

缺少社会化（socialization）。由此引发了科林斯和德雷福斯关于计算机实现完整的人类智能

的必要路径之争，即科林斯所谓的“嵌入与具身之争”。对“嵌人与具身之争”的还原与分析

不仅有益于加深对AI发展瓶颈的认识，而且能推动AI研究的社会学进路和现象学进路的对

话与融合。

一、“嵌人与具身之争”的回顾：社会化和具身性何者为

计算机实现人类智能的必要路径？

(一)早期德雷福斯对AI的批评

德雷福斯在兰德报告（1965）、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