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学历匹配模式与夫妻收入之间的关系研究.pdfVIP

婚姻学历匹配模式与夫妻收入

之间的关系研究∗①

于潇张凌云

提要:教育扩张促使女性学历不断提升,两性教育差距缩小,婚姻中的学历

匹配模式随之发生显著变化。妻子学历向上婚的婚配模式逐渐式微,学历同质婚和

妻子学历向下婚越发普遍。在此背景下,本文基于2010—2021年中国综合社会调

查数据,考察了婚姻学历匹配模式与夫妻收入之间的关系。结果发现,妻子学历向

上婚能够提高女性收入、降低男性收入,妻子学历向下婚的效应则相反。机制分析

表明,婚姻学历匹配通过影响社会资本进而作用于夫妻收入。此外,性别角色观念

与原生家庭阶层在二者之间发挥调节作用。持有现代化性别角色观念的女性在学历

向上婚时会加强职业投入并获得更高收入;原生家庭阶层对异质婚男性收入具有提

升作用。

关键词:婚配模式学历匹配夫妻收入社会资本

一、引言

20世纪80年代以来,全球化浪潮给中国的经济、文化、社会带来了全方位的

影响,尤其对婚姻家庭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传统的婚姻文化受到猛烈冲击,中国的

婚姻市场呈现出多元化的特征。现代化进程使我国传统家族式的门当户对型婚姻逐

渐被解构,以学历为主要考量标准的婚姻匹配模式日益凸显。

学历作为人力资本投资的重要手段,对个人收入的提升具有显著作用。随着教

育机会的普及,学历同质匹配的婚姻逐渐增多,这种匹配模式不仅影响夫妻双方的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东北地区超低生育率水平研究”(项目编号:19BRK028;主持人:孙

①

晓霞)和2021年度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中国边境地区人口‘空心化’的发展态势及

治理研究”(项目编号:21YJC840021;主持人:孙悦)的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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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发展研究2025.1

个人收入,还进一步对家庭收入产生深远影响。以往研究指出,学历同质婚能够显

著提升家庭收入(DribeNystebt,2013;李雅楠、王飞,2013),因为夫妻双方在

学历水平、职业选择等方面的相似性有助于形成协同效应,共同提升家庭经济地位。

然而,不同的婚姻学历匹配模式也会带来夫妻双方家庭地位和经济地位的转

变。例如,在妻子学历向上婚中,由于教育的溢出效应,女性可能因配偶的高学

历而获得更好的职业发展机会和经济收入,但同时也可能在家庭决策中处于相对

弱势地位(席艳乐等,2023);而在妻子学历向下婚中,女性可能因自身学历高于

配偶而在家庭和社会中承担更多责任(Brines,1994),但其经济收入可能受到配

偶的限制。这些转变不仅关乎夫妻双方的个体福祉,还深刻影响着社会经济的整

体不平等状况。

学历同质婚与学历异质婚构成了婚配模式的一体两面,既往研究更多聚焦于学

历同质婚,却较少关注学历异质婚及其对夫妻收入的影响。本文将从婚姻学历匹配

的角度出发,评估妻子学历向上婚和向下婚与夫妻收入之间的关系,并探讨其作用

机制,有助于理解婚姻市场中学历匹配的经济后果。

二、文献综述

婚姻匹配指的是男女择偶婚配的非随机过程(石磊、李路路,2022)。根据施

瓦茨(Schwartz,2013)的定义,婚姻匹配分为同质婚和异质婚两大类。通常来说,

同质婚(homogamy)是目前社会的主流婚配模式,以夫妻双方的家庭背景、社会身

份具有极大的相似性为特点(李煜,2008)。异质婚(heterogamy)指的是夫妻双方

在各种人口和社会经济特征上存在明显差异(马磊,2017)。

目前,关于婚姻匹配模式社会后果的研究主要包括三类。第一类研究关注婚姻

匹配模式与主客观生活质量之间的关系。由于婚姻匹配带来了资源的重新整合,不

同的婚姻匹配模式影响着个人的生活质量、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