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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徽因诗歌中的“三美\摭谈

现代新诗语言凝练，形式精致。1934年，林徽因在《学文》上发表了《你是人间的四月天-一一句爱的赞颂》（简称《你是人间的四月天》）一诗。诗歌内容纯净空灵，意境梦幻浪漫，表达形式巧妙生动。正如闻一多在《诗的格律》中所言，“诗的实力不独包括音乐的美（音节），绘画的美（辞藻），并且还有建筑的美（节的匀称和句的均齐）\，而林徽因整首诗作很好地将闻一多的“三美”主张贯彻其间。作为林徽因文学创作中脍炙人口的经典作品，《你是人间的四月天》值得读者结合“三美\理论仔细揣摩。

一、感知音乐美之律动

谈起现代诗歌往往离不开朗读。读者不妨从《你是人间的四月天》直接反映出的“音乐美”着手，根据闻一多在《诗的格律》中所强调的“音尺\\平仄”“韵脚\这三大维度加以分析，从而实现正确朗读，全身心感受其中爱的情怀。

首先是音尺的运用。音尺在一定程度上可理解为音顿或音步，新月派诗人在创作时往往对诗歌节奏的把握格外重视，林徽因也不例外。林徽因的诗作中多以“二字尺”和“三字尺”为主，即“二音顿”和“三音顿”，当然也不乏“一音顿”和“四音顿”的存在，如此安排是为了全诗的音节在读起来时能朗朗上□。在《你是人间的四月天》中，各行的音尺数量基本相同，为3个或4个，各音尺中的具体字数却不尽相同。不妨以诗歌的第一节为例：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笑响/点亮了/四面风；轻灵/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2]

在这样的划分下，诗歌形成了错落有致的节奏。在初次朗读这篇诗歌时，读者有必要先逐一确定整首诗中要做停连处理的位置。针对“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等长音尺，读者可以有意识地放缓语速，适当拖长韵腹和韵尾的发音，体会诗句烘托的氛围，感受东风轻拂的绵长感；而对于较短的音尺，如“你是\“你像”等则可以在朗读时适当加快。语速快慢交替，不仅符合语感上的流畅自然，也能将诗人的情感张弛传神地表达出来。

其次是平仄的处理。尽管自由体新诗不拘于平仄，林徽因在《你是人间的四月天》中亦“没有严格遵循句与句之间的平仄粘对关系”3]，但她在字里行间还是对字音的平仄做出了灵巧的搭配。例如，诗歌第三节第一句：“那轻，那娉婷，你是，鲜妍\4，整句诗中共有五处平声，四处仄声。若用“一\标记平声，用“|\标记仄声，则整句呈现出“|一，|—一，，——”的声调曲线，首字的“那”（仄声）与尾字的“妍”（平声）形成声调反差，且同为平声的联绵词“娉婷”和“鲜妍\均由仄声字隔开。因此，读者在朗读时应通过声调的高低起伏仔细体会诗文中平仄的交替，尤其是以平声收束整个小节的尾字，更需以重音的方式朗读，继而呈现林徽因诗歌原有的力度。

再次，现代诗中最不容忽视的莫过于韵脚。通常来说，只要韵腹和韵尾相同即可称为押韵，而韵头并不一定要相同。由此可见，整首诗歌的每一节都单行押“an”韵。倘若考虑韵头，除了“圆”字，“天”“变”\烟”\前”\妍”\鲜”\莲”和“燕”亦可理解为是押“ian\韵。由于\an\和\ian\均为带鼻音韵母（鼻音尾韵母），因此读者在朗读时需要留心诗文中的每一处韵脚，不妨对押韵的单字加以圈画，在发鼻音尾韵母音时，应注意舌尖往上齿龈移动，而后抵住上齿龈发\n”，并结合名家朗诵视频掌握正确的朗读口型与发声方法，在朗读中逐步感知现代新诗语言的流转。

二、体悟绘画美之氛围

苏轼在《书摩诘蓝田烟雨图》中对王维的艺术成就给出了“诗中有画”的评价，新月派的诗歌大多也符合“诗中有画\这一特质。林徽因的诗歌通常会给人联想和想象的空间，每一位读者在接触她的诗作标题后也会抱有自身的“期待视野”走进文本。闻一多曾明确指出，诗歌语言需要具备视觉性与画面感，二者缺一不可，而在《你是人间的四月天》这部作品中，其\绘画美”的特质也淋漓尽致地展现在读者眼前，集中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一方面是细腻的色彩表达。初读这首诗便不难发现，全诗营造了一种春暖花开的温馨氛围。尤其是在诗歌第四节，“诗人巧妙地运用了色彩的象征意义”5。作为典型的暖色调，“鹅黄”虽没有亮黄色那般明艳张扬，但独有一份内敛的雅致与恬淡。结合具体语境，读者在朗读“雪化后那片鹅黄，你像”一句时，不妨针对此句展开联想，并试着用笔描述这句诗所勾勒的画面。可以想见的是，读者普遍都会根据这句诗联想到早春的景象。南宋的姜夔曾写下“谁家玉笛吹春怨，看见鹅黄上柳条”一诗，这与读者的生活经验相契合，印证了诗中的“鹅黄”正暗指柳树抽条这一情形。诗歌的创作与灵感的闪现往往都源于现实生活。因此，从熟悉的生活场景入手，读者可以自发联系此前所阅读或学习过的诗歌，继而更加透彻地领悟诗歌内容。

除了鹅黄色，绿色也是春天的代表色。同时，绿色是大自然的主色调。在朗读“初放芽的绿”一句时，读者的知识储备往往会被唤醒，不禁回忆起过去所学的包含“绿\字的古诗词，譬如贺知章的“万条垂下绿丝绦”王安石的“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