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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阅读

一、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1～3题。

碰头食

刘心武

那是去秋一天的下午，植被丰茂的温榆河畔，我坐在马扎上画水彩写生，老杜走来走去地采集植物叶片，而汪哥儿则坐在他那辆本田雅阁里，把四扇车门全打开，仰着身子，双手枕在脑后，享受穿过车体的“过堂风”。

我们三个是有时认识于温榆河畔的。我在离河不远的农村里辟了一间书斋，写作之余爱到河畔画风景；老杜离休不久，他们干休所就坐落在河东天竺镇，他喜欢采集植物花叶制作标本；汪哥儿别人都管他叫汪

总，在河畔高档别墅区里有栋欧陆风情的小楼，有时开车经过温榆河就走开公路把车滑到河畔草丛中，他说是“透气补氧”，我却从他那眯眼凝思的神态，判断他多半还是在盘算买卖经。因为问起来他比我和老杜小两轮还多，因此我们只叫他汪哥儿，他每回都拉长声音答应，很受听的样子。

我们又碰到一起，热络地互致问候后，便各司己事。忽听“咩咩”之声，一群绵羊约有三四十只，跟

随一位羊倌搬动了过来。羊倌是个40多岁的汉子，我们都跟他打招呼，他也就站住跟我们拉家常。我、老杜、汪哥儿互相固然也曾在问答间有些个自我介绍，终归都留有相当余地，但那羊倌听了几句淡问，在

我们其实不曾追根问底的情况下，却把他家致使他们村的各种情况自动透明。原来放养这样一群羊，一年下来的收入约一万二千元。他说羊爱吃碰头食，因此必定每天轰出圈放养。同样的植物，你去割来放进圈里喂它们，它们不爱吃，必得它们自己边走边觅食，才又香又欢。自然，入冬后，留下的种羊只能圈养，喂储蓄的饲料，那风险就特别大，甭说染了病，就是厌食，胃口不香，不愿交配，也够人烦的。

羊群快乐地找寻着甜美的碰头食，渐渐远去，羊倌也就跟我们道别，随着去了。夕阳裹到身上，暖酥酥的，我画好了画，老杜夹妥了标本，汪哥儿下车看画和标本，仨人闲聊起来，都公布了一番从碰头食引出的感想。

我说作家写作，最好也还是从“碰头食”里获得营养。阿根廷有个出名作家叫博尔赫斯，长远在图书

馆里工作，博览群书，浮想联翩，他的小说灵感差不多全来自于“圈食”，诚然奇诡精致，终归缺乏时代脉搏生活气味。好多年里好多人都说他该得诺贝尔文学奖，但直到前几年他溘然仙逝，仍与该奖无缘，倒

是像君特·格拉斯那样的爱吃“碰头食”即乐于追踪现实发展轨迹、撷取鲜活素材的作家，虽争议很大，倒能“蟾宫折桂”。自然奖项也其实不是评判作家成就高低的圭臬，从读者角度衡量，白菜萝卜各有所爱，我自己所喜欢的文学创作，还主若是吃“碰头食”那种路数的产物。

老杜却说哎呀快别提“碰头食”，在位的时候，整天吃“碰头食”，这顿是宴请别人，那顿是别人宴请，

该到哪儿吃饭，全听秘书提示，就是“工作餐”，常常也得司机送拢、秘书引进才知道订在了什么地方，一年到头难得在家里吃顿“圈食”。直到离休此后，这才知道“圈食”比任何生猛海鲜、法式大餐都更可

口，那因为连连吃“碰头食”而形成的滚圆“将军肚”，现在依靠“圈食”加步行采集植物标本，才算平复到能够拍侧面照的形态。

汪哥儿听完我们的话呵呵笑，说二位老伯你们怕都猜不出我的心思。他说对他来说，掌握事业的要点

是既要有充分的“圈食”，更要善于吃“碰头食”。搞经济，无“圈”就成了“皮包公司”，无“圈粮”就

只能是整天想着“空手套白狼”，不但难获成功，还简单酿成大祸。但是光知道“守圈”，只靠“圈粮”那

是吃不能够“壮汉”的，必定还要善于吃“碰头食”，就是绝不能够错过机遇，必然要带露折花，常保鲜活。他说经济活动都带有必然的谋利性，吃“碰头食”是一种谋利行为不假，但谋利要以“游戏规则”厘定的

范围为度，羊是天然知道什么能吃什么有毒绝不能够沾，搞经济的人吃“碰头食”可没那个“本能”，因此，要在实践中磨炼，在岁月中成熟

一顿话，把我和老杜听呆了。

那天夜晚我在书斋灯下检视自己的水彩写生，画面上有在柳林下蒿草中觅食的羊群，我忍不住在画角题上了“碰头食”三个字。

(选自《心灵体操》，有改正)

1.以下对这篇散文思想内容与艺术特色的解析和鉴赏，不合适的两项是()

A.文章经过“我”、老杜和汪哥对羊倌所说的“碰头食”的不同样联想和解读，形象地说明要善于掌握

1

机遇的道理，要敢吃更要善于吃“碰头食”。

B.文章里的四个人物，作用有所不同样，羊倌引出“碰头食”的话题，“我”和老杜起衬托和铺垫的作

用，汪哥儿则是作者所要突出的人物。

C.文章从“我”、老杜和汪哥儿相遇的现场写起，接着经过插叙交代人物身份，尔后用“我们又碰到

一起”结束插叙，重回相遇的现场。

我们三人自我介绍都留有余地，而羊倌自动透明他家和村里的各种情况，文章经过比较，形象地显现了农民的朴素和知识分子的伪善。

汪哥儿关于“碰头食”的一番话把“我”和老杜听呆了，因为他的话借辩证法的原理谈谋利，高明

和低俗共存，“我”和老杜闻所未闻。

【参照答案】DE。解析D项，“形象地显现了农民的朴素和知识分子的伪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