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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水资源化利用

死神喝了我的洗脚水

为净化城市重度污染河流，我偷偷研发了一款微生物净水剂，

却意外发现投入后不仅水质清澈见底，

更可怕的是所有接触过污染水源的市民开始出现群体幻觉——

竟能看见彼此内心最隐秘的欲望与恐惧……

河还是那条河，黑得像泼翻的浓墨，稠得能粘住视线。风过处，带不起涟漪，只有一股沉郁的、混杂着工业废料与生活污水腐败后的腥锈气，蛮横地往人鼻孔里钻。林默站在“忘川”——这是附近居民给这条环绕半座城市的河道起的诨名——的岸边，脚下是龟裂的水泥护堤，几丛枯黄的杂草在污浊的空气里耷拉着脑袋。他深吸一口气，那气味直冲天灵盖，但他似乎早已习惯，只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片后的目光锐利地钉在那一汪死水之上。

就是这里了。他拎着的银色金属箱里，装着三年的心血，或许也是这条河的最后一口气。箱内整齐排列着十二支试管，里面是近乎透明的液体，只在特定光特定光线下泛出极淡的幽蓝。这不是实验室那些需要庞大反应罐和复杂管线的传统药剂，这是他躲在自家地下室地下室，用二手设备捣鼓出来的东西——“默水灵”，他自己取的名字。核心是一组经过他精心编辑、强化、强化了吞噬与分解特定污染物基因片段的工程菌群。它们理论上应该像亿万微型清道夫，潜入这黑暗王国，大快朵颐，然后将“食物”转化成无害甚至有益的物质。

风险？他知道他知道有。未经严格环境评估和生物安全测试，私自向自然水体投放基因改造微生物，足够他在看守所里蹲到把牢底坐穿。但官方扯皮了十几年，方案出了几十版，河水却一年臭过一年。他等不起了。这座城市等不起了。

夜深得像一团化不开的浓墨，只有远处桥上路灯投下几点下几点昏黄的光斑，在水面漾开油腻的倒影。林默动作迅捷而安静，打开箱子，取出加压喷洒装置，将试管内的液体依次装入。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指尖微颤，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他沿着一段废弃的小码头边缘移动，按下开关。

“嗤——”

细微的喷雾声几乎被风声吞没。那带着微弱蓝光的液滴均匀洒入漆黑的水面，连个气泡都没冒，瞬间就被吞没无踪。河，依旧是那条沉默的、散发着恶息的死河。

林默站在原地等了十分钟，水面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变化。他收起装备，心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随即又被更强的决心取代。“需要时间，”他对自己说，“菌群需要适应和繁殖。”

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对林默而言是煎熬的等待。他每天都要去河边好几趟，白天装作路人，夜晚则如同幽灵。第二天黄昏，他注意到岸边一些长期浸泡在水里的烂木板颜色似乎浅了些，附着其上的黏上的黏腻油污状物质变薄了。第三天清晨，当他再次来到河边时，整个人僵在了岸上。

黑，不见了。

那股纠缠了河道几十年的墨色，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不是简单的稀释，更像是有一张无形的巨网，正从水底将沉积多年的色素和悬浮物一点点过滤、提走。水的能见度在增加，虽然还远谈不上清澈，但那令人窒息的浑浊正在消散。午后，他甚至看到了久违的阳光穿透云层和水层和水面，在河底淤泥上投下模糊的光斑。风里的臭味也变了，不再是那种腐蚀性的恶臭，而是一种……带着泥土和微生物活跃气息的、略显生涩的味道。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狂喜只持续了片刻，就被一种更深的不安取代。这效果，太快了，太显著了。超出了他最乐观的理论模型。“默水灵”的设计功能是降解特定有机污染物和部分重金属络合物，绝不是这种近乎魔法般的“漂白”和“除色”。他配置的菌群序列在他脑中飞速闪过，试图找出哪个环节可能引发了这种意料之外的连锁反应。

就在他心神不宁之际，之际，手机震动起来，是本地的新闻推送弹窗。

“……‘忘川’奇迹？多年黑臭河道一夜变清，原因成谜！”

配图正是图正是他现在站立的这段河岸，照片上河水虽仍显浑浊，但与以往相比已是天壤之别。评论区炸开了锅开了锅，有欢呼的，有质疑的，有呼吁政府赶紧调查的。

林默的手指划过屏幕，心跳如鼓。他看到报道里引用了环保局一位发言人的初步表态，称水质多项关键指标确实出现“惊人且无法解释的好转”，但具体原因尚在调查，并“郑重告诫市民，在水质完全检测达标前，切勿直接接触水体”。

警告来得有点晚。报道下方附带的几张市民拍摄的照片和短视频里，已经有胆大的年轻人靠近水边，甚至有人伸手去撩拨那正在变得“干净”的水。还有一张远景，拍的是下游几公里外的一个亲水平台，平时鬼都不去的地方，此刻竟然聚集了不少人，对着河水指指点点。

他们碰了水。很多人。

林默感到喉咙发干。他希望这只是巧合，希望他的“默水灵”除了净化，别无副作用。

希望很快被现实碾碎。

首先是社交媒体上的零星爆料。有人发帖说傍晚在河边散步后，回家看到自己去世多年的奶奶坐在沙发上对他笑；有人说洗手时感觉水流过皮肤像冰针扎刺，还伴随着诡异的低语；还有个出租车司机发视频抱怨，说昨晚载了个浑身湿透的乘客，结果一路上都听到后座有女人哭声，回头看却什么都没有。

这些帖子起初被当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