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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敬长辈的故事

秋日的风，已经开始带着一丝凉意，从高楼的缝隙间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几片枯叶，在半空中打着旋。林伟刚结束一个漫长的会议，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手机就在口袋里剧烈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二叔”两个字，他的心猛地一沉。

电话那头的声音嘈杂而急促，背景音里夹杂着村里人的议论声和奶奶微弱的呻吟。“小伟，你奶奶……刚才在院子里收晾晒的红薯干，脚下一滑，摔了……现在人起不来，腿看着就不对劲。”

那一刻，城市里所有的喧嚣、会议上的争论、电脑屏幕上闪烁的K线图，都瞬间褪色，变得遥远而不真切。林伟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回家。他冲出办公楼，甚至来不及跟同事交代，就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火车站。

三个小时的高铁，又转了两个小时的乡镇巴士，最后搭乘一辆颠簸的摩的，林伟终于在黄昏时分回到了那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村庄。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路边的老槐树依旧枝繁叶茂，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和陈旧木头的气息，那是城市里永远闻不到的味道。

他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院子里，二叔和几个邻居正围在堂屋门口。看到他，大家纷纷让开一条路。林伟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竹椅上的奶奶。她的头发比上次见时又白了许多，像一团冬日里的霜，蓬松地贴在头皮上。她的右腿被简单地固定着，垫着几个枕头，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嘴唇干裂，但那双浑浊的眼睛在看到他时，却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在黑夜里点燃了一盏微弱的油灯。

“阿伟……你回来啦……”奶奶的声音沙哑而虚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林伟喉咙发紧，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子，握住奶奶那只布满褶皱、青筋凸起的手。“奶奶，我回来了。别怕，我们明天就去县里最好的医院。”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试图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传递过去。

奶奶却摇了摇头，固执得像个孩子。“不去……不去医院。老骨头了，折腾不起。就在家里，养几天就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林伟成了奶奶的全职护工。他这才发现，自己对奶奶的了解是多么贫乏。他习惯了用手机App点外卖，习惯了用各种智能家居设备，却不知道奶奶的降压药放在哪个抽屉里，不知道她喜欢喝的茶叶是哪一种，更不知道她每晚睡前必须要用热水烫脚，而且水温必须精确到她觉得“刚刚好，不烫脚皮”的程度。

他学着做饭。奶奶牙口不好，只能吃软烂的食物。林伟第一次熬粥，不是水放多了就是米煮硬了。奶奶也不抱怨，只是小口小口地尝着，然后轻声说：“下次，米多泡一会儿，火再小一点。”他照着做，第二次、第三次，终于熬出了一锅黏稠香甜的白粥。当奶奶用那把掉了很多漆的旧汤匙，一口口把粥送进嘴里，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时，林伟的心里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成就感，比签下任何一份百万合同都来得真切。

他每天清晨用温水给奶奶擦脸，那是一张他从未如此近距离端详过的脸。岁月的刻刀在上面留下了无数痕迹，每一道皱纹里都仿佛藏着一个故事。他会轻轻地扶着她坐起来，帮她梳理那稀疏的白发，动作笨拙却格外小心。他会端着尿盆，毫无芥蒂地走出房间，倒掉，再冲洗干净。这些在城市里他无法想象会亲力亲为的事情，在这里，却做得如此自然。

奶奶的记忆力衰退得厉害，常常会把一件事翻来覆去地说很多遍。她会说起林伟小时候，如何调皮地爬上屋顶，如何因为偷吃邻居家枣子而被追着跑。这些故事，林伟从小听到大，耳朵都快起了茧子。但这一次，他没有不耐烦，而是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地应和一句：“是啊，我还记得呢。”他会注意到奶奶在讲述时，眼神里闪烁的光芒，那是属于她的、独一无二的辉煌岁月。他明白，这些重复的故事，是她维系与这个世界连接的纽带，是她对抗遗忘的武器。

院子里的那把藤椅，因为年久失修，坐上去总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林伟找来工具和麻绳，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松动的藤条重新编织、固定好。当他扶着奶奶再次坐上去，椅子稳稳当当，不再发出任何声响时，奶奶用手掌摩挲着光滑的藤条，喃喃地说：“还是这把椅子舒服。”那一刻，林伟觉得，他修好的不只是一把椅子，更是奶奶安坐其中的那份安心。

他开始理解奶奶的固执。她不肯去医院，不是怕花钱，而是害怕离开这个她生活了一辈子的老宅子。这里的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浸润着她的记忆。窗外那棵枣树，是她嫁过来那年和爷爷一起栽下的；厨房里那口大铁锅，炖过几十年的年夜饭；堂屋的神龛上，供奉着爷爷的牌位，她每天都要亲自擦拭。这个家，就是她的根。

一个深秋的夜晚，村里突然停电了。四周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远处几户人家的灯光在夜色中明明灭灭。奶奶在黑暗中有些不安地唤着他的名字。

“奶奶，我在呢。”林伟摸索着找到蜡烛和火柴，点燃了一根。昏黄的烛光在堂屋里摇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烛光下，奶奶的眼神有些迷离，她看着林伟，仿佛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人。“阿伟，你小时候，也怕黑……每次打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