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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费米子CeCu?Si?超导配对对称性的探索与突破

一、引言

1.1研究背景与意义

超导现象自1911年被荷兰物理学家卡麦林?昂尼斯（HeikeKamerlinghOnnes）发现以来，便一直是凝聚态物理领域的研究热点。昂尼斯在研究汞在低温下的电阻行为时，惊奇地发现当温度降至4.2K时，汞的电阻突然消失，这一现象开启了超导研究的新纪元。随后，科学家们陆续发现了许多其他超导材料，超导研究不断取得进展。1957年，巴丁（Bardeen）、库珀（Cooper）和施里弗（Schrieffer）提出了著名的BCS理论，成功地解释了常规超导体的超导机制，认为动量和自旋相反的电子通过与晶格振动产生净吸引势（即交换声子）并形成电子对，即库珀对，配对的电子可以凝聚形成一个相位相干的宏观量子态。

然而，随着研究的深入，人们发现了一些无法用BCS理论解释的超导体，即非常规超导体。1979年，德国科学家FrankSteglich等人在CeCu?Si?中发现了重费米子超导，这是第一个被证实的非常规超导体。CeCu?Si?的超导转变温度虽然仅约为0.6K，但其具有独特的性质，与BCS理论格格不入。在超导转变温度之上，CeCu?Si?的电子比热系数就接近1J/(mol?K2)，同时在超导转变温度处的比热可以跳变到约2J/(mol?K2)，这些参数是简单金属的上千倍，表明有“重电子”参与超导配对。此外，CeCu?Si?的费米温度TF仅为10K，而声子的德拜温度ΘD~200K，其超导转变温度Tc约为0.05TF，远高于常规超导体中Tc~0.001TF的比例。这些特性使得CeCu?Si?成为非常规超导研究的重要对象，其发现也开创了非常规超导的研究领域，奠定了重费米子超导的历史地位。

重费米子超导体中，超导配对的电子来自有效质量很大的准粒子，其费米温度明显小于德拜温度，并且超导的出现与磁性紧密相关。CeCu?Si?作为首个重费米子超导体，对其超导配对对称性的研究具有至关重要的意义。超导配对对称性决定了超导态的许多重要性质，如能隙结构、磁通涡旋性质等，深入研究CeCu?Si?的超导配对对称性有助于揭示非常规超导的微观机制，为高温超导和强关联物理等领域的发展提供关键线索，推动整个超导研究领域的进步。

1.2CeCu?Si?的基本特性

CeCu?Si?具有独特的晶体结构和电子结构。其晶体结构属于四方晶系，空间群为I4/mmm，这种结构为电子的相互作用提供了特定的几何环境。在电子结构方面，Ce原子的4f电子在其物理性质中起着关键作用。4f电子具有强局域性和强关联性，与传导电子之间存在复杂的相互作用，形成了重费米子态。

CeCu?Si?的重费米子特性十分显著，在正常态下，其重电子的有效质量可以达到自由电子质量的上百倍，特征费米能量削减至meV量级。这种重费米子特性使得CeCu?Si?的物理性质与传统金属有很大差异，例如其电子比热系数异常大。

该物质的超导转变温度约为0.6K，虽然这个温度绝对值较低，但相对于其重电子费米能而言，占比达到了5%，远大于一般的元素超导体，从这个角度可称其为“高温超导体”。值得注意的是，CeCu?Si?的超导性与磁性密切相关，它处于反铁磁量子临界点附近，超导态与反铁磁态之间存在着微妙的竞争与相互作用关系。这种关联使得CeCu?Si?成为研究超导与磁性相互关系的理想体系，也为探索非常规超导机制提供了独特的研究对象。

1.3研究现状与挑战

自1979年CeCu?Si?被发现以来，对其超导配对对称性的研究经历了多个阶段。早期，大量的实验和理论研究表明，CeCu?Si?是一个d波超导，其超导能隙存在节点，这一观点得到了中子散射、核磁共振、转角比热等众多实验的支持，以磁性量子临界涨落为配对胶水，诱导重电子发生d波配对的基本理论图像逐渐形成，并成为描述重费米子超导的标准范式之一，在长达30多年的时间里似乎已成定论。

然而，2014年日本科学家在更高质量的CeCu?Si?单晶样品中进行的精细比热测量，打破了这一传统认知。当温度低至60mK时，比热系数呈现指数的温度依赖关系，并且随磁场线性增加，数据拟合表明超导应具有两个无节点能隙，而非先前认为的有节点d波能隙。随后，穿透深度、转角比热等实验也都支持无节点两能隙的结论。同时，考虑到多带效应，最新分析表明无节点两能隙s±配对也能解释核磁共振等先前以为支持d波的实验数据。这些新的实验结果否定了传统的单带d波配对的简化图像，表明多个费米面的存在对超导配对具有重要的影响。

目前，该领域的研究面临着诸多挑战。一方面，理论计算与实验结果之间存在矛盾。基于第一性原理和随机相或微扰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