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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管理学刊
Ｑｕａｒｔｅｒｌｙ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ＥｃｏｎｏｍｉｃｓａｎｄＭａｎａｇｅｍｅｎｔ
ＤＯＩ１０．２０１８０／ｊ．ｑｊｅｍ．２０２４．０２．０２
失联企业何其多
———基于中国企业创新创业调查的分析
权盈月孙妍张晓波∗
摘要：企业是生产经营活动的主要载体，因此注册企业数量被广泛用于衡量经济活力和
企业家精神。然而，注册企业数量与从事正常经营活动企业数量之间存在差距，忽视该差
距直接用注册企业数量来分析，得到的结论可能是有偏的。本文基于中国企业创新创业调
查随机抽取的六省市近５万家工商注册企业的走访记录，发现３５２％的注册企业无法通过
任何联系方式（包含地址和电话）找到，处于失联状态。结合经济活动大数据的分析显示，
失联企业更可能出现在企业黑名单中，其从事正常经济活动的比例更低，有更高的可能性
是没有实际经营业务的空壳企业。失联企业更多集中于产业政策较多（用政府消费来衡量）
的高技术服务业和营商环境较差的地区。
关键词：失联企业；经营活动；工商注册数据
中图分类号：Ｆ０１６
ＪＥＬ分类号：Ｏ１２
一、引言
注册企业数量是文献中衡量地区经济活力和企业家精神的重要指标（Ｃｏｎｇ
ｅｔａｌ．，２０２１；ＴｉａｎａｎｄＸｕ，２０２２；ＣｕｉａｎｄＬｉ，２０２３；莫怡青和李力行，２０２２）。该指
标成立依赖于强假设：注册企业均处于经营状态，并且均从事正常的经济活动。然
而，“注册”只是企业成为合法市场经营主体的先决条件，并不意味着企业实际开展
经营活动（可能存在很多注册企业未经营）。即使开展经营活动的企业，也不一定都
从事正常的经济活动（甚至有可能从事危害社会秩序的活动）。所以，仅通过注册企
业数量来衡量经济活力或企业家精神很可能是有偏的。但受限于数据可得性，文献
∗权盈月，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Ｅ⁃ｍａｉｌｙｙｑｕａｎ＠ｇｓｍｐｋｕｅｄｕｃｎ；孙妍，北京大学中国社会科学调
查中心，Ｅ⁃ｍａｉｌｉｓｓｓｓｕｎｙ＠ｐｋｕｅｄｕｃｎ；张晓波（通信作者），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Ｅ⁃ｍａｉｌｘｚｈａｎｇ
＠ｇｓｍｐｋｕｅｄｕｃｎ。本文为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商事制度改革成效———基于企业微观视角的研
究”（７１８７４００８）和“数字经济中创新与竞争的动态关系”）的阶段性成果。作者感谢北
京大学企业大数据研究中心的数据支持，感谢刘宸昊提供的裁判文书相关指标。作者感谢匿名审稿
人和编辑部的宝贵意见，当然文责自负。
３２经济管理学刊第３卷
鲜有探讨注册企业的正常与非正常经济活动，学界对相关基本特征事实缺少了解。
理论上，从事正常经济活动的企业需要尽可能地暴露在市场中，以便潜在客户、
供应商和同行业经济主体等能联系到该企业。然而，在实际中，部分企业却因主观
原因（选择主动隐匿）或客观原因（停止经营、倒闭等）无法被联系上。国家税务
１
总局青岛市税务局第一稽查局在２０２１年发布的第２４８号公告就列举了一个案例：
某企业的注册经营地址上不存在该企业，并且法定代表人的电话联系方式为空号。
后查实该企业没有实际经营业务，系虚开增值税发票。该现象并不是个案。２０１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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