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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法歧视与大数据杀熟的反垄断法规制

如今打开外卖、出行、旅游平台，不少人都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同一份外卖会员配送费比非会员高，同一段路程高端手机用户定价更贵，同一间酒店老客看到的价格反而比新客高。这些看似“个性化定价”的背后，本质是算法歧视与大数据杀熟的乱象，既侵害了消费者公平交易权，也扰乱了市场竞争秩序。随着《反垄断法》修订完善及平台经济监管收紧，这类行为的法律边界愈发清晰，本文结合真实案例与核心法条，拆解其违法本质、规制难点及治理路径，帮大家看清背后的法律逻辑。

一、先理清：算法歧视与大数据杀熟的核心内涵的违法本质

（一）两者是什么？日常场景里的常见表现

算法歧视是平台利用大数据对用户精准画像后，在交易条件、服务供给上实施的差别对待，不只是价格差异，还包括服务优先级、权益获取等多方面不公；大数据杀熟则是算法歧视的典型细分，特指对老用户、高购买力用户设置更高价格的价格歧视行为，两者核心都是滥用算法与数据优势谋利，常见场景集中在三大领域：

出行领域：网约车平台根据手机型号、消费频次定价，苹果用户比安卓用户派单车型更贵，高频打车用户溢价幅度超10%；

生活服务领域：外卖平台会员配送费高于非会员，相同订单会员需多付2-5元，美团结算曾因类似问题引发全网热议；

旅游住宿领域：在线旅游平台对老用户隐藏低价套餐，同一酒店黄金会员预订价比普通用户高30-50元，还存在“往返套票比单程总和贵”的隐性杀熟。

（二）违法本质：不止坑消费者，还破坏市场竞争

从反垄断法视角看，这类行为的危害远超个体权益受损，核心违法性体现在两点：

侵犯消费者合法权益：违背公平交易原则，利用信息不对称剥夺消费者知情权、公平交易权，老用户基于信任反而遭受利益剥削，比如消费者不知情下为相同服务多付费用，却难以察觉定价差异；

扰乱市场竞争秩序：具备市场支配地位的平台通过算法锁定用户，用差异化定价强化“用户依赖”，新竞争者即便提供更优质服务，也难突破壁垒抢占市场，长期会抑制行业创新，降低整体市场竞争活力。

关键定性：当平台拥有市场支配地位时，这类差别对待就构成《反垄断法》禁止的“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的差别待遇行为”，而非单纯的商业营销手段。

二、核心法条支撑：反垄断规制的法律依据

近年来相关法律法规不断完善，形成了针对算法歧视与大数据杀熟的反垄断规制体系，核心法条明确且具有可操作性：

《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垄断法（2022修正）》第二十二条：明确具有市场支配地位的经营者，不得无正当理由对条件相同的交易相对人在交易价格等交易条件上实行差别待遇，为规制大数据杀熟提供直接法律依据，违规者最高可处上一年度销售额百分之一至百分之十的罚款；

《国务院反垄断委员会关于平台经济领域的反垄断指南》第十七条：专门细化平台差别待遇的认定标准，指出平台基于大数据和算法，根据用户支付能力、消费偏好等实行差异化定价，若无正当理由即构成违法，明确排除“单纯个性化推荐”的合规抗辩；

《中华人民共和国个人信息保护法》第二十四条：从数据使用角度补充规制，要求利用个人信息进行自动化决策，不得对个人在交易价格上实行不合理差别待遇，同时需提供不针对个人特征的选项或拒绝方式，堵住算法歧视的数据源漏洞；

《在线旅游经营服务管理暂行规定》：针对旅游领域杀熟行为，明确在线旅游经营者不得滥用大数据侵犯旅游者权益，违规者可处五万元以上五十万元以下罚款，强化细分领域监管力度。

三、反垄断规制的三大核心难点

尽管法律依据明确，但算法歧视与大数据杀熟的隐蔽性、技术性，让反垄断规制面临不少现实阻碍，核心难点集中在三点：

（一）算法“黑箱”难穿透，违法认定取证难

平台算法多为闭源技术，定价决策过程不透明，外界难以知晓其数据采集范围、定价模型逻辑，监管部门和消费者都无法直接核查算法是否存在歧视设计。消费者即便发现价格差异，也难以证明是平台故意歧视而非“系统缓存偏差”“优惠活动差异”，举证时往往因缺乏核心算法证据陷入被动。

典型困境：消费者实测发现同单不同价，平台常以“定位误差”“账号权益不同”为由辩解，消费者难以拿出平台故意杀熟的实锤证据，维权极易不了了之。

（二）市场支配地位认定复杂，责任主体难界定

差别待遇的反垄断规制，前提是认定平台具有市场支配地位，但平台经济跨领域经营、生态化发展的特点，让支配地位认定难度加大：

平台业务边界模糊，比如外卖平台同时涉足出行、零售，相关市场界定存在争议，难以精准判断其市场份额；

部分中小平台虽整体份额不高，但在细分场景（如区域网约车市场）具有局部支配地位，监管易出现盲区；

算法合谋隐蔽化，多个平台共享用户数据、协同定价，形成隐性价格联盟，却因无书面协议，难以认定垄断合谋责任。

（三）合规与违法边界模糊，监管尺度难把握

正常的差异化定价与违法杀熟难以区分，给监管带来尺度难题：

合规情形：基于购买数量的团购价、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