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整整一百八十二天。.docxVIP

半年，整整一百八十二天。

林遇把每一天都划在飞行日志的空白页上，像给伤口结痂又撕开。

卧底任务提前结束的那天，周砚没提前通知任何人。

凌晨四点，他穿着便衣出现在机场员工通道的安检口，胡子拉碴，眼睛却亮得吓人。

他手里拎着一个最普通的黑色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双叠得方方正正的灰色男丝袜，70D，带一点点银葱，是他出任务前在林遇枕头底下摸到的那双，他一直揣在贴身口袋里，像揣着一颗心脏。

林遇刚结束红眼航班，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

他拖着步子走出通道，一眼就看见了周砚。

那一秒，世界静音。

所有广播、行李车、脚步声，全都消失了。

只剩下周砚站在那里，像一颗从天上掉下来的、带着血和硝烟味的月亮。

林遇的行李箱“哐当”一声倒在地上。

他跑起来，鞋底在地面踩出急促的声响。

周砚也跑，张开双臂。

两人在安检口外十米处狠狠撞进彼此怀里，撞得骨头都发疼。

林遇今天穿了灰色男丝袜，藏在制服裤里。

周砚今天穿了黑色男丝袜，藏在牛仔裤里。

他们隔着布料感觉到彼此，腿瞬间就软了。

周砚把脸埋进林遇肩窝，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我他妈……差点回不来……”

林遇没说话，只是抱得更紧，紧到像要把周砚勒进自己肋骨里，勒进血液里。

他的眼泪直接砸在周砚后颈，烫得周砚抖了一下。

人群从他们身边经过，没人注意这两个男人抱得像世界末日。

林遇的手顺着周砚的后背往下，摸到他腰窝，再往下，隔着牛仔裤摸到那层熟悉的丝滑触感。

他哭得更凶，手指却死死掐住那截布料，像确认这是不是幻觉。

周砚也摸到了。

他的手滑进林遇的制服外套，在腰侧狠狠捏了一把灰色的丝袜边。

灰色和黑色，像两片最深的夜，终于撞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他们就这样抱着，从安检口抱到停车场，从停车场抱进车里。

车门一关，周砚直接跨坐在林遇腿上，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蹭着鼻尖。

两人哭得满脸都是泪，却都在笑。

“灰色的……”周砚喘着气，用额头撞他，“你他妈终于肯穿给我看了。”

林遇笑得眼泪又掉，声音抖得不成调：“黑色的……你也穿了……你混蛋……”

周砚低头，狠狠吻住他。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接吻，带着血腥味、烟味、半年没好好睡觉的憔悴味，还有眼泪的咸。

舌尖缠在一起的时候，两人同时感觉到腿上的丝袜在发烫，像有电流从脚尖一路窜到心脏。

林遇的手钻进周砚的衣服下摆，摸到那层黑色丝袜的边缘，直接往上卷，卷到大腿根。

周砚的手则伸进林遇的裤腰，把灰色的丝袜边往下拉，露出一点点苍白皮肤和青色血管。

他们摸着彼此的腿，摸着那层丝滑，摸着半年来的所有想念、恐惧、濒死、梦里惊醒的夜晚。

“别放开我……”林遇哭着说，声音碎得不成样子，“哪怕天塌下来也别放开……”

周砚把他抱得更紧，声音低哑却笃定：

“老子丢得了全世界，也丢不了你。”

车窗外，天色渐亮。

第一缕阳光照进来，落在他们交叠的腿上，

灰色和黑色，像两条河流终于汇成同一片海。

他们抱得太紧，紧到呼吸都融为一体，

紧到感觉就算世界真的在这一刻崩塌，也无所谓了。

反正他们已经把彼此抓得死死的，

死也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