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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第2期总第105期

新作快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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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的和现代的城市神话：读《信天翁要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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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雅凌

一、爱神话politikos之间一系列古来有之的哲学难题。

也不必纠结小说家爱神话的方式究竟算作现代的

亚里士多德在《形而上学》开场论智慧（sophia）还是古典的。能够维系一段有效的古今互照或纠缠，

时将两个概念性语词并称：“爱智慧的”（philosophos）已然达成对话的本意。

和“爱神话的”（philomythos）。认知起源于人对天地

万象心生奇异（thaumazon），因为“神话所编录的全二、表演

是怪异（thaumasion）”，所以“凡爱好神话的人也是爱

好智慧的人”。a“你，率先表演。”

比起“爱智慧”或哲学，如今鲜少有人再说起“爱小说开场，将军命令。“你”是谁？小说中显得含

神话”。但式微的或许只是作为哲学概念的语词。纵观糊其辞。或者说，小说对此采取开放态度。除将军本

古今，文学丛林从来不乏爱神话者的身影，并且不外人以外，城市中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是这一命令的潜在

乎两种路向。一路是搜神志怪，汉语中又称“传奇”，对象。只不过，在人群中率先者从来是少数。在人群

或现代意义的小说。另一路更隐秘些，总也忘不了与中率先表演，既要有表演天分的必然，也要有天时地

哲学竞争的初心，游离在叙事与思辨之间，是寻寻觅利人和的偶然。对观第一场结尾将军命令全体市民表

觅因人而异的没法儿定量分析的文字配方。演，开场的“你”是谁这个问题愈发耐人寻味。

《信天翁要发芽》无疑是爱神话的。千层衣、吞食表演是贯通小说的另一主题，与城市主题交织在

兽、狮子王过沙漠、时钟提取术、游动旋转门、将军一起。小说由四场表演构成，分别取名“情势表演”“立

的铠甲、来孚的迷宫……不夸张地说，小说情节依托身表演”“辩解表演”“劳作表演”。在以城市为名的公

一个个原创性神话得到推进。而难得的是，这些表面共剧场，历史中人轮番上阵。第一场，市民吟唱赞美

看来互不相干的神话共同搭建起一座城市（polis）的诗。第二场，市民代表议尊号。第三场，某个被判了

过去、现在、未来。这座城市没有名字，与其掉进还放逐的死灵魂上场对驳，拆解前两场所建构的城市往

原历史现实的套路，不如暂且将它保留为某种言辞中事。终场时分，好比有机械降神，所有表演还原为人

的城市原型。我们以此理解小说家爱神话的一种可能，在天地间的劳作。

通过虚构一座城市的开端和超越，勉力触碰从polis到一出大戏，大过没有名字的每个人，大过没有名

新作快评37

古典的和现代的城市神话：读《信天翁要发芽》

字的城市本身。第一场，将军目光所至处，整个城市高唱赞美诗，犹

这多少让人想到古雅典城的大戏。以大酒神节为如丰裕神（Poros）在诸神狂欢的夜里吃多了酒。第二

例。每年寒冬刚过春天将至，城市剧场连续三日凌晨场，将军病了，来议尊号的市民代表各怀不可告人的

开演，上午悲剧，下午喜剧。圆形剧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