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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金与违约金并用规则及案例

引言

在合同交易中，定金与违约金是常见的责任约定条款，二者均具有约束合同履行、保障守约方权益的功能。然而，当一方违约时，守约方能否同时主张定金与违约金？这一问题不仅关系到合同双方的实际利益，更涉及法律对公平原则的平衡。本文将围绕定金与违约金的基本概念、法律依据、并用规则的限制及典型案例展开分析，旨在为理解二者的适用逻辑提供清晰指引。

一、定金与违约金的基本概念及功能区分

（一）定金的定义、类型与核心特征

定金是指合同当事人为确保合同履行，由一方预先向对方支付的一定数额的金钱或替代物。根据其功能不同，定金可分为立约定金（为保证订立主合同而交付）、成约定金（作为合同成立要件）、解约定金（以丧失或双倍返还定金为代价解除合同）、违约定金（最常见类型，以定金罚则约束违约行为）。其中，违约定金是实践中最常涉及并用争议的类型，其核心特征在于“双倍罚则”——若给付方违约，无权要求返还定金；若收受方违约，则需双倍返还定金。

定金的功能具有双重性：一方面，通过预先支付的金钱形成“履约压力”，担保合同的实际履行；另一方面，当违约发生时，定金直接转化为对守约方的补偿或对违约方的惩罚，具有一定的损害赔偿属性。

（二）违约金的定义、分类与立法目的

违约金是指合同双方在订立合同时约定，当一方不履行或不完全履行合同时，应向对方支付的一定数额的金钱或财物。根据约定方式，可分为约定违约金（由双方协商确定）与法定违约金（由法律直接规定，如部分特殊合同领域）；根据性质，可分为补偿性违约金（以填补实际损失为目的）与惩罚性违约金（超出实际损失的额外惩罚）。我国立法以补偿性为原则，惩罚性为例外，强调违约金应以实际损失为基础。

违约金的核心目的是通过预先设定的责任条款，降低守约方的举证成本（无需证明具体损失），同时对违约行为形成威慑。其本质是对未来可能发生的违约损害赔偿的预先估算，具有效率性与确定性。

（三）二者的功能重叠与冲突

尽管定金与违约金的设立初衷均为保障合同履行，但二者在功能上存在显著重叠：其一，均以金钱给付为责任形式；其二，均具有惩罚违约方、补偿守约方的双重属性；其三，均可能涉及对实际损失的覆盖。这种重叠性直接导致了“能否并用”的争议——若允许并用，可能使守约方获得超出实际损失的“额外利益”，违背民法的填平原则；若禁止并用，则需平衡对守约方的充分保护与对违约方的过度惩罚。

二、定金与违约金并用的法律依据及限制规则

（一）我国现行法律的核心规定

我国《民法典》第588条明确规定：“当事人既约定违约金，又约定定金的，一方违约时，对方可以选择适用违约金或者定金条款。定金不足以弥补一方违约造成的损失的，对方可以请求赔偿超过定金数额的损失。”这一条款确立了“选择适用为主、补充赔偿为辅”的基本规则，核心要点包括：

禁止并用原则：守约方只能在违约金与定金中选择其一主张，不能同时要求两者。这是因为定金与违约金均以违约行为为触发条件，且均包含对违约的惩罚与对损失的补偿，并用可能导致责任叠加，违反公平原则。

补充赔偿的例外：若定金不足以覆盖实际损失，守约方在主张定金后，仍可就超出部分要求违约方赔偿。例如，甲向乙支付10万元定金，乙违约造成甲实际损失15万元，甲选择适用定金条款（要求乙双倍返还20万元）后，仍可要求乙赔偿5万元（15万元损失-10万元定金）。

（二）禁止并用的法理基础

禁止并用的核心在于避免“双重惩罚”与“超额补偿”。从民法的填平原则出发，民事责任以补偿实际损失为首要目标，而非惩罚。若允许守约方同时主张定金与违约金，可能导致其获得的赔偿超过实际损失，形成“不当得利”。例如，假设合同约定定金10万元、违约金15万元，实际损失为12万元，若允许并用，守约方可获得25万元（10万定金+15万违约金），远超12万元损失，显然有失公平。

此外，定金与违约金的性质差异也支持禁止并用。定金本质是担保方式，其数额通常由合同约定（不超过主合同标的额的20%）；违约金则是对损失的预先估算。二者的计算逻辑不同，若允许并用，可能导致责任计算的混乱。

（三）补充赔偿的适用条件

《民法典》第588条第二款的“补充赔偿”需满足严格条件：

实际损失大于定金数额：只有当违约造成的实际损失超过定金数额时，守约方才可主张补充赔偿。若实际损失小于或等于定金数额，则定金已足以覆盖损失，无需额外赔偿。

需举证证明实际损失：守约方需对实际损失的具体金额承担举证责任，不能仅以“估算”主张。例如，在买卖合同中，实际损失可能包括货物差价、额外支出的费用等，需提供发票、合同等证据证明。

补充赔偿以实际损失为限：补充赔偿的金额为“实际损失-定金数额”，不能超过实际损失总额。例如，实际损失20万元，定金10万元，补充赔偿上限为10万元；若实际损失15万元，定金10万元，补充赔偿上限为5万元。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