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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工具中“永续债”的会计处理与偿债风险

引言

永续债作为近年来资本市场备受关注的创新型金融工具，因其“无固定期限、含利率跳升机制、可递延付息”等特性，成为企业补充资本、优化财务结构的重要选择。然而，其“股债模糊”的属性也带来了会计处理的复杂性——如何准确区分其权益工具与金融负债的本质，直接影响财务报表的真实性与可比性；同时，“永续”特性背后隐藏的潜在偿债风险（如利率跳升导致的成本压力、续期选择权行使的约束等），也对发行人与投资者的风险管控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本文将围绕永续债的会计处理规则、实务难点及偿债风险表现展开深入分析，探讨二者的内在关联与应对策略。

一、永续债的会计处理：从准则到实务的穿透式解读

（一）会计分类的核心依据：权益工具与金融负债的区分标准

根据企业会计准则中关于金融工具确认与计量的规定，永续债的会计分类需遵循“实质重于形式”原则，核心在于判断其是否符合“权益工具”或“金融负债”的定义。权益工具的本质是“能证明企业在扣除所有负债后的资产中拥有剩余权益的合同”，其典型特征是企业无义务交付现金或其他金融资产给其他方；而金融负债则是“企业向其他方交付现金或其他金融资产的合同义务”。

具体到永续债条款，需重点关注以下关键要素：

其一，是否存在强制付息义务。若合同约定发行人在特定条件下（如利润分配、减资等）必须支付利息，或利息递延存在严格限制（如递延次数有限、递延期间不得向股东分红），则可能被认定为金融负债；反之，若发行人拥有无条件的递延付息权（即是否付息完全由自身决定），则更接近权益工具。

其二，赎回权的归属。若永续债的赎回权完全由发行人控制（如发行人可自主决定是否在约定期限后赎回），且无合同条款迫使发行人必须赎回（如投资者无回售权），则倾向于权益工具；若投资者拥有回售权（即投资者可要求发行人在特定时间赎回），或发行人赎回义务受外部条件触发（如评级下降），则可能被认定为金融负债。

其三，清偿顺序。若永续债的清偿顺序劣后于普通债券或其他负债（即企业破产清算时，永续债持有人的受偿顺序在一般债权人之后），则更符合权益工具“剩余权益”的特征；若清偿顺序与普通债券一致甚至优先，则更可能被归类为金融负债。

（二）实务中的常见争议与处理难点

尽管准则提供了明确的判断框架，但永续债条款的灵活性与复杂性常导致实务中的分类争议。例如，部分永续债设计了“利率跳升机制”——若发行人选择续期（不赎回），则后续票面利率将大幅提高（如每年增加300个基点）。这种情况下，跳升利率是否构成“间接强制赎回义务”成为关键：若跳升幅度足够高（如超过市场合理水平），可能迫使发行人不得不赎回以避免过高成本，此时永续债实质承担了“到期还本”的债务属性，应分类为金融负债；若跳升幅度较小（如仅补偿市场利率波动），则发行人仍可能基于成本考量选择续期，此时更接近权益工具。

另一个典型场景是“交叉保护条款”。部分永续债合同约定，若发行人在其他债务（如银行贷款、普通债券）中发生违约，需立即支付永续债利息或赎回永续债。这种条款将永续债与其他负债的违约风险绑定，可能导致发行人因其他债务问题被迫履行永续债的支付义务，从而使其具备金融负债的“强制交付现金”特征。

此外，实务中还存在“明股实债”的操作——发行人为满足权益工具分类要求，刻意设计“形式上符合权益特征但实质上承担债务义务”的条款。例如，通过签订“抽屉协议”承诺到期回购，或通过关联方提供隐性担保，这种情况下，尽管表面条款符合权益工具标准，但实质仍应归类为金融负债。

（三）会计处理对财务报表的影响

会计分类的不同将直接影响发行人的财务报表表现。若分类为权益工具，永续债本金及利息支出将计入所有者权益（如“其他权益工具”科目），利息支出作为利润分配（不影响当期损益），资产负债率得以降低，资本充足率（如金融机构的核心一级资本）可能提升；若分类为金融负债，本金计入“长期借款”或“应付债券”，利息支出作为财务费用（减少当期利润），资产负债率上升，可能触发债务契约中的财务指标限制（如资产负债率不得超过70%）。

以某企业为例：假设其发行100亿元永续债，票面利率5%。若分类为权益工具，资产负债表中所有者权益增加100亿元，利润表中利息支出作为利润分配（不影响净利润）；若分类为金融负债，负债端增加100亿元，每年财务费用增加5亿元，净利润减少约3.75亿元（假设所得税率25%）。这种差异不仅影响企业的财务指标，还可能影响投资者对企业偿债能力的判断——权益工具分类下，企业“看起来”更稳健；金融负债分类下，企业的债务压力更直观。

二、永续债的偿债风险：从条款设计到市场环境的多维度审视

（一）“永续”特性的实质：续期选择权的约束与成本压力

永续债的“永续”并非绝对无期限，其核心是发行人拥有续期选择权，但这种权利的行使往往伴随“利率跳升”或“投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