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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 锐 之 思 “草根”与文学现代性的反思 ■ 荆亚平 时下,草根文化已然构成人们文化言说的热点话 根本没有草根与“精英”的分野;中国古代社会,知识分 题,从“郭德纲现象”到“超级女声”,从“芙蓉姐姐”到“馒 子并非作为特定的职业化的社会阶层而是作为官僚预 ,从网络写手到“博客”文学……草根 ,他们的身份认同感中,以社会分层结构来 头事件”的“恶搞” 备队存在的 式的欢场文化全面占据着从电影、电视到舞台,从网络 划定族群归属的意识特别明显,故而底层民众被归入到 到纸质传媒等不同的文化空间。草根文化的迅速走红, 草根阶层就势所必然。钱穆把中国古代文学分为“政治 ① 既给我们提供一种新的解读当下中国文化的范本,同时 , 把民间创作 性的上层文学”和“社会性的下层文学” 还引发我们一种必要的反思:何以精英文化日渐暮气沉 归入“社会性的下层文学”,道理就在这里。就中国文学 沉,而草根文化却如英雄凯旋?草根的凯旋给予精英文 的特殊性而言,草根与“精英”的对流、交互影响是中国 化怎样的启示?我们可否通过对历史的某种清理,获取 文学历史发展的常态现象,“精英”对草根的不断“发现” 对草根和精英文化新的解读?尽管现在我们对何谓草根 与“重读”,构成中国文学史最有趣的现象之一。尤其是 仍然是语焉不详,但上述问题,已然构成我们必须面对 二十世纪以来,草根总是以不同的面目反复浮现在“精 甚至说迫切需要作出回答的问题,原因即在当代精英文 英”的视野中。一部中国现代文学史,可以说就是“精英” 理 论 化所遭遇到的普遍性危机。如果抛开概念本身不谈,单 对草根的不断阐释与符号化的历史。有鉴于此,从中国 与 创 就草根文化所体现出的精神向度来看,我认为最基本的 现代文学这个历史总体性出发,以草根文学作为基本视 作 因素,就体现在它的自然状态、独立性与自由精神。就其 角,对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的现代性工程作出反思,无疑 44 积极性而言,草根文化是根植于生命内部勃发的某种道 是对前述疑问的一种有效回答。 新 锐 德情状与意志,充满着自由、民主、平等、创造、愉悦、激 之 一、“大众化”:两种话语的符码错位 情等精神气质。作为一个概念范畴,尽管我们很难对“草 思 根”作出准确定位,但大致而言,我认为“草根”释义的重 毫无疑问,文学大众化或民间化是贯穿中国现代文 要意义并不在区别它与民间、大众化、底层等现有概念 学的持久主题,从五四文学革命的白话文运动开始,文 的内涵差异 (实际上作为交叉使用的概念很难界定清 学大众化就一直是现代文学追求的目标。借重自由、平 楚),而在于“草根”这个命名本身,赋予它的外延以某种 等、民主等西方现代价值理念,陈独秀、周作人、胡适、茅 新的供我们重新理解的精神质素。 盾等相继提出“国民文学”和“平民文学”等口号,强调文 历史地看,草根文化或者说草根文化精神虽然并非 学应吸取民间文学资源,文学应该关注小人物的命运, 中国社会特有的现象,但无疑以中国最具重要性。这是 同情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