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屠格涅夫中篇小说《阿霞》.docVIP

2010年第1期 俄语语言文学研究 2010, №1 总第27期 Russian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Studies Serial №27 试论屠格涅夫中篇小说《阿霞》中的诗学意象 杜国英 （黑龙江大学，哈尔滨 150080；哈尔滨工业大学，哈尔滨 150080） 提 要： 屠格涅夫是一位极具艺术魅力的作家。他的诗学意象具有独特的个性特征。本文通过对小说中自然意象、社会意象和文化意象所进行的分析，探讨了各类意象在作品中的更为广泛的内容，揭示了这些意象在小说中的象征、氛围、心理和情节衔接等作用。 关键词：屠格涅夫；《阿霞》；意象；作用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屠格涅夫的中篇小说《阿霞》是作家最富抒情意味的作品之一。1857年12月，当屠格涅夫把《阿霞》手稿寄回俄国时，立即受到《现代人》杂志编辑们的赞赏：“它散发着真诚的青春气息，整部小说才气横溢，犹如一块纯金。整个优美的环境同它富有诗意的情节水乳交融，毫无勉强痕迹。无论从美的还是纯的角度去看，都是我们前所未有的作品。”（转引自孙乃修1996：105）第二年初，《阿霞》在《现代人》第一期发表。这部作品在屠格涅夫的整个创作中占有重要地位，它意味着作家已经走出深刻的精神危机，并逐渐在俄罗斯文学史上占据领先地位。在小说中作家通过一系列看似随意、但却别具匠心的意象营造了优雅恬静、如烟如梦、充满宿命和神秘色彩的情调，讲述了一则哀婉凄迷的爱情故事。到目前为止，很多人都注意到了屠格涅夫的风景诗学特征，但鲜少有人探讨这部作品的意象问题，很显然，这些意象在小说中起着重要作用，体现了作家的创作特色。由于意象符号在文本中的能指和所指由作者设定，读者的解读可能会有千差万别，所以我们仅以一管之见，通过对这部作品的若干意象进行分析，抛砖引玉，以便和大家商榷。 人们通常所说的意象是文艺学中重要的因素，也是我国诗歌艺术史中出现较早而又得到比较广泛使用的理论之一。在西方，意象是一个词——image。人们对意象的释义更多偏重“象”。如康德说：“审美意象是一种想象力所形成的形象显现。”（转引自吴晓1990：5）。后来，意象派以伯格森的直觉主义为基础，认为意象等同于直觉，意象的形成是诗人内心的一次精神上的经验，是感性和理性的结合。（参见吴晓1990：17）而在汉语中，意象一词是作为两个概念出现的，“象指出现于想象中的外物形象，意指审美观照和创作构思时的感受、情志、意趣。”（邱明正、朱立元2007：157）意和象融合在一起是指一系列画面构成的联想和表现意义，是主观情志与客观物象的统一。换而言之，“意象存在于艺术家头脑之中，已经融入作家的思想感情和创造意图等主观因素，是艺术形象外化的心理基础。”（林崇德2003：1553）在实际创作过程中，自然、社会等一切物象都可以成为作家所要关注的“象”，意象的选择常常是随机的、潜意识的，但与作家的思想、意识、主观感受等紧密相连，意象表示的情感和意义与作家的创作个性和情感表现有关。可见，自然界的画面在文艺作品中化为“意象”的秘密并具有所指性，来源于作者的独特创造，源于作者的心灵深处。正如黑格尔说：“只有通过心灵而且由心灵的创造活动产生出来，艺术作品才成其为艺术作品。”（黑格尔1996：9）意象的使用，不仅使情志、情绪等主观感受得到含蓄表达，而且给作家展开联想创设了巨大的空间它又能打通读者的自觉意识与无意识心理之间的屏障，使读者平时沉潜于心的无意识体验被唤醒，从而产生共鸣。Н先生和阿霞的相识阶段，除了前面说的意象，还有山谷、小溪、天竺葵花枝、野生的树苗等意象；在二人相互了解阶段，前面的某些意象交替出现，还有早晨、大地、天空、鸟和鸟的翅膀等；在爱情表白阶段，自然意象明显减少，主要有葡萄园、闪电等；爱情结局部分，相识阶段的意象重现。我们粗略做了一下统计，小说中黄昏意象至少出现三次，月亮和月光的意象出现四次，圣母小塑像出现三次，鸟和翅膀至少出现七次。这些意象不仅起着背景的作用，而且与小说中人物心理感受意合，与人物的心理氛围巧妙地交融在一起，也隐晦地预示爱情故事的结局。 黄昏是白昼和黑暗、忙碌与清闲、明晰和混沌的分水岭，它把对立的无法调和的现象隔开。假如白昼象征着生，黑暗是死亡，黄昏则意味着人生即将走向死亡的最后的时刻，谁也无法超越的时刻。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