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理学中道器问题的生命哲学思考.pdfVIP

孙玉明 文 史 宋明理学中道器问题的生命哲学思考 新 义 《周易·系辞》云：“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 合则混然，人不见其殊也。形聚为物，形溃反 下者谓之器”。“形而上者”即有形之上，实则无 原，反原者，其游魂为变与！所谓变者，对聚散 ③ 形者称之为 “道”，“形而下者” 即有形者为 存亡为文……”太虚为气之本体，太虚、气、万 “器”。这一简短的阐述中出现了 “道”、“形”、 物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器”、“形而上”、“形而下”五个关涉中国哲学 道在张载的哲学体系中具有双重含义：一 话语系统的基本概念。对道器问题的阐释虽然 是指充满阴阳二气呈和合状态的太虚；其二是 显见于 《周易》，但作者并没有作进一步的论 指阴阳相感，聚散气化的生命生成的动态过程 述。其后的哲学家对这一命题的论述也较少， 和法则。太虚虽含有阴阳二气，却实有而无形， 大多是在对《周易》作注解时才有所提及，这与 所以是道。太虚中的阴阳二气“屈伸相感”聚为 相当长的一段历史时期内以玄学、佛学为主潮 万物，这个生命的运动过程和法则是不可得见 有关。伴随着儒学以理学的形式得以复兴，道 的，也是道。气聚则生成有形之万物，气散则归 器问题在宋明理学中再次引发了激烈的争辩。 入无形之太虚，所以唯有气能够一统有与无。 与各自的哲学体系相联系，则可发现隐含在不 “凡不形以上者，皆谓之道。惟有有无相接与形 同道器表述中的生命哲学倾向。 不形处知之为难。须知气从此首，盖为气能一 ④ 一 有无，无则气自然生，气之生即是道是易。”气 张载对道器问题的阐释也是对 《周易·系 正是从有与无相间处或聚或散，或为有形或为 辞》中道器命题的再次发挥。《横渠易说·系辞 无形。张载关于道器关系的第一句论述中，道 上》有云：“形而上是无形体者也，故形以上者 表现为宇宙万物生命生成的动态过程及其必 谓之道也；形而下是有形体者，故形以下谓之 然之则。而张载在第二句阐释中将“大德敦化” 器。无形迹者，即道也，如大德敦化是也；有形 与“道”相对应，将“礼仪”与“器”相对应，将人 ① 迹者，即器也，见于事实，如礼仪是也。”若从 类生命的存在问题与儒家的伦理道德思想相 字面表层来理解，张载仍是以形来分道、器。道 联系。道为天地万物生命发生发展的规律和法 是无形迹的，犹如进行德的教化；器是有形迹 则，而人又为天、地、人“三才”之一，那么必然 的，比如有事实可见的礼仪之事。若将此论述 遵循此则。道一方面为生命的生成规则，另一 放归到张载的整体哲学体系中加以分析，那么 方面又是伦理道德所从出的根基，遵循此道即 可发现隐含在其中的生命哲学意蕴。在其哲学 是遵循人类的伦理道德。张载对道器关系的这 体系中，“太虚”为宇宙最高本体，是万物的生 两句论述中，前者体现了他宇宙本体论中的生 命本原，也是万物散归之所。“太虚不能无气， 命哲学思想，后者则反映出了他对人类生命存 气不能不聚而为万物，万物不能不散而为太 在问题的基本看法。 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