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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史论 书法形态构成与审美刍议 Constitutive Elements and Aesthetics of Calligraphy ◇ 喻建十 Yu Jianshi 一 的构成是书法家创作作品时最外层的构成 显然是不同的。前者需要规整，不过分显现 “夫书肇于自然，自然既立，阴阳生焉。 要素。若站在观赏者的角度，则章法形态 动荡运动，矛盾对比不十分强烈，比如，许 阴阳既生，形势出矣。”（汉·蔡邕《九势》） 又成为欣赏作品时的第一视觉印象，尤其是 多或歌功颂德或弘扬大义的碑碣；后者则可 正如汉字的产生和以汉字为载体的书 当书法作品成为展览会艺术的情况下，观赏 以恣意展开自我表现，腾挪翻飞随心所欲， 法艺术的形成与自然有着密不可分的渊源关 者在一定距离瞬间映入眼帘并留下印象的 比如，许多问候起居的信札或随意抄写诗文 系一样，书法形态美的产生与判断也与自然 往往并不是笔法作用下的线条形态，而是 歌赋的手卷就是如此。可见书写内容也可以 形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不仅因为人们 作品的章法样式，只有当观赏者进一步驻 对书法艺术形态的确定产生制约作用。 审美判断的形成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对自然 足观赏时，对于结体和用笔的审美活动才会 书写过程中的随机性变化会对书法艺 的观照的影响，而且人们对于形状和形态 开始。所以，章法的构成形态也就成为书 术形态的确定产生影响。因为，书法艺术 的认识也大多来源于自然。 法形态构成中最直观最外在的要素。 创作本身是无法完全按照事先预计进行的， 唐代孙过庭在 《书谱》中就以自然形态 但是，书法形态美的构成并不是一成 其间会有许多需要笔笔生发因势利导之处， 特征为依据对书法形态提出了相当具体的审 不变的，其具有很强的主客观导向性，或 往往由此导致的随机性变化会促成形态的 美要求，他认为书法形态的形成原理是“同 者说具有很强的可变性。 构成更生动更别致更展现艺术魅力更显示 自然之妙有，非力运之能成”，故而在进行艺 随着社会的变化，人们的审美理想和 作者功力。偶尔的一处不经意，处理得当， 术创作和艺术鉴赏时需要“观夫悬针垂露之 审美追求在不断改变，书法表现载体也在 反而会产生出奇制胜的效果。所以，古今中 异，奔雷坠石之奇，鸿飞兽骇之姿，鸾舞蛇 不断变化，如此就导致人们对于书法形态 外的艺术家都主张，在艺术创作过程中既要 惊之态，绝岸颓峰之势，临危据槁之形。或 美构成的认识与表现的改变。比如，当人们 “胸有成竹”，又要“胸无成竹”。只有做到“胸 重若崩云，或轻如蝉翼。导之则泉注，顿之 以“中和”作为主要的审美追求时，对于书 有成竹”，才能够万变不离其宗；只有做到“胸 则山安。纤纤乎似初月之出天涯，落落乎犹 法形态美构成就要求呈现一种不激不厉平 无成竹”，才能够左右逢源，随处做主。 众星之列河汉”。这形象生动地表述了他对书 和含蓄的状态，如果过分强调点线或图形 当然，形态的变化也不是无限度的。如 法形态与自然形态之间关系的深刻认识。 对比冲突的构成样式就显得不协调，反之， 同人们对于事物变化的接受度一样，书法艺 由于书法的形态是由笔线及其组合的 当人们在主观上对于孔武有力、雄强张扬的 术形态变化也是有一定的心理阈限的，当变 形状和姿态构成，所以自古以来对用笔层面 风格样式表现出极大的审美热情时，那种 化突破这种阈限时，就会产生接受上的困难。 上的形式美研究最为深入。用笔是书法形 曾被认为是霸悍刻露、对比过于激烈的作 比如，楷书中对于对比表现的允许度就截然 态构成的基础，而对于结体和章法研究的 品又被当作审美的首选对象。可见时代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