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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论中国抗日战争中的两个领导中心 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员 张海鹏 9 月3 日，在人民大会堂，我听了胡锦涛总书记在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 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0 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会后又读了报纸发表的文字。胡 锦涛同志在报告中说：“在波澜壮阔的全民族抗战 ，全体 华儿女万众一心、 众志成城，各党派、各民族、各阶级、各阶层、各团体同仇敌 ，共赴国难。长 城内外，大江南北，到处燃起抗日烽火。中国国民党和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军 队，分别担负着正面战场和敌后战场的作战任务，形成了共同抗击日本侵略者的 战略态势。”这段话，是许多年来我党领导人第一次正面阐明了抗日战争中国共 两党在战场上分别承担着正面战场和敌后战场的战略任务。这是客观的历史评 价，不仅政治影响极好，也具有学术上的指导意义。如果再进一步，明确指出抗 日战争 存在着国民党、共产党两个领导中心，就十分完美了。 抗日战争中的领导权问题，是一个长期有争议的老问题。我们过去习惯上强 调共产党的领导作用，台湾学术界只承认国民党的领导作用。对抗战历史中的这 个认识问题，至今还影响着海峡两岸的人们。在抗战胜利过了60 周年的今天， 我们应该冷静地、客观地看待这个问题。著名的马克思主义历史学家、1938 年 从延安抗日军政大学毕业后经历了整个抗战时期的刘大年同志生前写的文章中， 指出过抗日战争的全过程 存在着两个领导中心的问题。这个提法似乎没有引起 足够的重视。今年8 月 旬， 共 央文献研究室召开抗战胜利60 周年学术座 谈会，我在会议上就抗战时期存在着两个领导中心做了专门发言。会后， 共 央文献研究室原常务副主任金冲及同志对我说，这个看法基本上可以站得住。 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是要企图灭亡中国。 华民族面临存亡绝续的问题。 抗日战争是在中国共产党倡导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旗帜下，以国共合作为基 础，各阶级、各民族人民团 起来进行的中华民族解放战争。这是对抗日战争的 基本定性。从民族战争的全局来看，中华民族内部各党派、各政治团体和政治势 力，只有团 一致，共同抵御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华民族才有出路。说共产党 发挥了领导作用，是因为它倡导、推动并始终坚持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使民族 1 战争所必需的国内团结能够维持下来，而且，共产党还指挥八路军、新四军，动 员敌后地区的广大人民群众，担负着敌后战场的作战任务。从这一点来说，共产 党是中国抗日战争的领导中心，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我们必须看到，在抗日战争中，还存在着国民党这个领导中心。当时 国家权力掌握在蒋介石、国民党政府手中。这个政府是民族战争所必需的、国际 国内承认的统一政权，它指挥200 万军队，担负着正面战场的作战任务。抗日战 争只有发动蒋介石、国民党参加，才可能利用国家政权的力量推动全国抗战的开 展，才可能有全民族的抗战。没有蒋介石、国民党的参加，单凭共产党的力量， 尽管她的抗日主张无疑是正确的，是符合中华民族的民族利益的，在当时的历史 条件下，也是难以独立支撑全国抗战大局的。抗战期间，蒋介石虽然没有放弃反 共，也没有放弃抗战。八年抗战，尽管蒋介石、国民党政府采取消极、片面的抗 战路线，对日妥协退让，但毕竟没有对日投降，总算把抗日的旗帜扛下来了。这 与汪精卫之流有本质的区别。需要指出，共产党推动蒋介石、国民党参加抗战， 是提高了蒋介石、国民党的历史地位 ，还是贬低了蒋介石、国民党的历史地位 呢？很明显，蒋介石成为抗战领袖，把蒋介石、国民党在中国历史上的地位提到 了从未有过的高度。这也是由中华民族的整体利益决定的。但是抗战胜利后，在 美国的扶持下，蒋介石、国民党一意孤行，肆意反共反人民，才从原有的历史地 位上跌落了下来。这是怪不得共产党的。蒋介石一生几乎与近代中国同步，他给 历史留下的东西，无非是在国民革命 追随孙 山，在抗战 坚持了抗战，退踞 台湾后坚持了“一个中国”的立场，其他例如制造四一二反革命政变，以及事变 后一贯坚持反共、“剿共”，九一八事变后坚持不抵抗，坚持攘外必先安内，在抗 战 也不忘记反共，在抗战胜利后违背全国人民追求和平的意愿，彻底反共反人 民，等等，都是不足道的，都是拉历史车轮倒退的。从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看， 从实事求是的观点看，从中华民族的民族利益看，蒋介石在抗战 尽管没有放弃 反共，但还是把八年抗战坚持到底了。这一点是值得肯定的。同样，中国共产党 领导的人民力量的存在和发展，是这场民族解放战争胜利的基本条件，如果没有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