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了頂大帽子.pdfVIP

现代笔记 ●马 丁 9柴不是平正里的老住户。老柴原先住什么地方呢?人们问跟老柴换房的老 姚。为人狡黠的老姚却说,我为什么不换,二间换三间。老柴为什么要三间换老 姚的二问呢?人们做出了种种猜疑,归根到底一句话:老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 的事情怕败露。老姚笑着说,那两口子不像惹事生非的人,搬来你们就知道啦! 一辆大解放把老柴的家搬来了,往屋里拾掇东西的老柴端着个药锅问他老 婆,还要不要? 他老婆厌恶地挥挥手说, 我再也不想喝黑药汤啦! 老柴端着药锅上 了街,老柴不知道把药锅扔到哪,他俯下身问老黄的儿子猫眼,垃圾点在哪?猫 眼盯着药锅说,扔它 吗?我来给你扔吧! 猫眼接过药锅把它扣在 头上,猫眼嘴里模 仿着电影中鬼子进村的音乐走了,老柴拍拍手回去了。 一只蝙蝠在平正里的上空飞来飞去,很 快就引来了无 只蝙蝠。老柴和他老婆鬼鬼祟祟地出了家门,老柴的老婆还用花头巾 蹬着腿咯咯乐。天明! 我f f l pLI 天明! 老柴的老婆得 包着头,有下午见过老柴的人问,这是去l i l ;?老 意地说。老黄指着挺着大肚子在厨房里忙来忙去 柴抓抓头表情极不自然地说,接孩子! 的老婆说,我们这位下月生,到时候就热闹啦! 接孩子。这没什么让人怀疑的。人们从老柴 抖动着一块尿布往铁丝上晾的老柴说,给孩子想 黄脸老婆的面皮上猜测,他们的儿子该能打酱油 好名字了吗?老黄一面瞅腕上的表一面说,男孩 了。和老柴相邻的老黄吃饭时警告儿子猫眼,别 子叫二猫,女孩子叫小红。他推起车子说,我该 上班走啦。 跟新来的孩子打架! 猫眼大概嚼着一粒没有炸透 的花椒,呸呸地向外吐着麻酥酥的花椒。老黄瞅 老黄的老婆那天晚上提前生产了。是个女孩 子。 着儿子的表情哈哈大笑,然后他拿着一副油腻腻 的扑克出 去了。 半夜里老黄被婴儿特殊的哭声惊醒,他的手 每天晚饭后,老柴总要抱着天明在平正里大 很快伸向老婆的肚子,然后推醒老婆说,你听小 街上玩耍。天明学走路的时候,老柴用两条结在 孩的哭声。他老婆眨动着惺忪的睡眼说,这有什 一起的毛巾围住天明,他抓着毛巾跟在摇摇摆摆 么奇怪的?用两手支撑着头谛听的老黄说,我听 的天明后面走,天明走到人家的饭桌前,吃饭的 到哭声还以为是你肚里的孩子出生啦。老黄的老 人就往天明嘴里塞一口沾了菜汤的馒头,天明走 婆抱着肚子费劲地翻了个身嘟嘟囔囔地说,我肚 到说闲话的妇女堆里就会被妇女们抱起,这个把 里的孩子还不足月,你盼着他出来,安的什么 天明举起来,那个在天明的脸上亲一亲。 天明会跑的时候,老柴跟着天明身后跑,天 心?婴儿的哭声近在咫尺,老黄认真地谛听了一 阵,终于判断出哭声来自新搬来的老柴家。老黄 明,慢点跑,看脚下的砖头! 奇怪的是老柴不许天 从被窝里爬出来点着一支烟说,老柴的孩子怎么 明走出平正里,眼看着天明要跨出平正里大街, 这么i b? 老柴边喊边跑,然后抱起天明在他屁股上温柔地 第二天就证明了老黄的判断是准确的。老黄 打几下。人们听见老柴说,瞅坏人把你领走! 在街口路灯下打扑克的老黄扭过头说,老柴 上班时撞见老柴蹲在院里洗尿布,老柴的老婆用 小毛毯抱着婴儿晒太阳,老柴老婆的脸上闪动着 玩一会J k?老柴将天明抱在怀里说,我没你的福 气,我玩扑克谁来替我瞅天明。老黄甩出一张二 幸福的笑容,但老黄发现老柴还不习惯洗尿布, 他躲躲闪闪的样子像是怕盆里的脏水溅着身上。 猫牌,伸着脖子挨个问人家要不要,他最后对底 男孩女孩?老黄问。 家说,大猫呢?底家面无表情地说,谁有谁知道? 甩出一张牌后老黄接着说,小红的姥姥喜欢女 你过来瞧吧! 老柴的老婆自豪地说。 孩.她既然喜欢就让她看吧。 走过去的老黄没有闻见奶孩子女人身上惯有 的奶腥味儿。老柴的老婆把怀里的婴儿亮给了老 天明在一天天长大。 天明是个眉清目秀的男孩,老柴是个又胖又 黄,一个白胖白胖的婴儿,老黄动手掀毛毯的手 突然停住了,他笑着说,带把的,一定是个带把 黑的家伙,老柴的老婆是个小眼睛大嘴巴的丑女 的! 婴儿也许是受到了惊吓突然撇咧着嘴要哭, 人,平正里的人从天明身上找不到老柴和他老婆 的影子。街上的人对老柴说,这孩子像谁呀? 天明 老柴的老婆嗷嗷地哄着婴儿又把他搂在怀里,老 黄顺嘴说,几个月啦?老柴的老婆吭哧了一下 冲人家翻翻眼说,你说我像谁?像你吗?说话的大 人非常难堪。老柴拍拍天明的头说,怎么说话呢? 说,刚满月! 老婆的嘴一吭哧老柴的嘴也张开 了,仨月啦! 老黄觉得奇怪,自己孩子什么时候 天明趁机挣脱了老柴的呵护跟着猫眼身后跑。 穿越平正里大街到阜康路小学上学的天明就 出生的都记不清,老柴和他老婆的脑子是不是有 毛病?老柴和他老婆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好像在 在人们眼里一天天地成长着。天明是个讨人喜欢 互相怨恨什么。老黄佯装不理会口径不一的回 的男孩子,天明的老师习惯在课堂上把天明喊起 来,柴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