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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争论：回顾与展望 蔡继明 摘 要：传统的劳动价值论由于只承认劳动是价值的惟一源泉，从而对非劳动要素在价 值形成中的作用以及所得到的收入难以做出令人满意的数量分析。新古典价值论虽然对各种 生产要素在价值决定中的作用以及功能性分配给出了数量解，但其体系存在着难以克服的内 在矛盾 （循环论证）。斯拉法的价值论把价值的决定与剩余的分配融为一体，从而使其具有 不同于前述两种价值理论的独立价值。但斯拉法价值理论既没有考虑到需求对价值的决定作 用，也没有考虑到不同部门比较生产力水平对剩余分配的影响，由此使其解释力大为减弱。 笔者所创立的广义价值论把分工交换和机会成本内生于价值决定体系，把价值决定与比较利 益的分配融为一体，并揭示了比较生产力水平的高低对价值决定的影响，从而成为逻辑上更 加严密的独树一帜的价值理论。 关键词：劳动价值论；新古典价值论；斯拉法价值论；广义价值论 自20世纪60年代斯拉法发表 《用商品生产商品》一书 （斯拉法，1960），从而继劳动价 值论、边际生产力价值论之后，形成第三种独特的价值理论以来，西方经济学界有关价值理 论的研究，就再没有取得任何突破性进展。笔者从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到本世纪初，在借鉴 李嘉图的比较利益说和斯拉法价值论的基础上，创立了一个既不同于传统的劳动价值论，又 有别于新古典边际生产力价值论和斯拉法价值论的新的价值理论，即广义价值论。 本文将从价值理论研究的逻辑起点开始，首先探讨价值一词的产生和演变，然后再对经 济学说史上最具有影响的三种价值理论进行分析比较，在尽可能地对传统价值理论做出客观 全面评价的基础上，阐明笔者所提出的第四种价值理论即广义价值论的创新之处，并将广义 价值论与上述三种传统的价值理论进行比较，最后指出广义价值论需进一步完善和发展的方 向。 作者简介：蔡继明，清华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教授，经济学博士 （北京，100084） 1 1．价值一词的演变及价值理论的研究对象 价值一词的最初含义本来是指物品的使用价值或效用。价值的这一含义是和历史上自给 自足的自然经济以及由此而产生的观念相吻合的：因为对于只为满足个人需要而生产出来的 产品来说，除了其生产费用外，使用价值或效用的大小，是唯一值得生产者所关心的属性， 即使在现代的日常生活中，人们也经常在使用价值的意义上运用价值这一概念。比如《辞海》 给价值所下的最初定义就是 “事物的用途或积极作用” 。当我们说一本书的学术价值、一 份材料的参考价值、一种理论的实用价值以及时间的价值和生命的价值时，实际上都是就其 使用价值或效用而言的。杰文斯曾把使用价值称作“价值—辞的通俗用法”。（杰文斯，1984， 中译本，第77页） 随着劳动产品逐渐转化为商品，人们发现一种物品除了具有满足个人需要的价值(即前 述使用价值或效用)外，还能够用来交换其他物品，从而具有用于交换的价值(仍为前述使用 价值或用途)。为了使二者加以区别，人们开始称前者为使用价值，称后者为交换价值。 关于使用价值与交换价值的区分，在古希腊的著名历史学家和作家色诺芬的思想中已略 见端倪。他首先把财富定义为具有使用价值的东西，然后指出：“一支笛子对于会吹它的人 是财富，而对于不会吹它的人来说，……只有在他们卖掉它时是财富。” （色诺芬，1961 年，中译本，第3页） 由此可以看出，色诺芬已经认识到作为财富的使用价值，既有直接满足需要的功能，又 有用于交换的功能。关于这一点，古希腊的伟大思想家亚里士多德后来曾作了更为明确的表 述。他说：“每种货物都有两种用途，——一种是物本身所固有的，另一种则不然，例如鞋， 既用来穿，又可以用来交换。二者都是鞋的使用价值，因为谁用鞋来交换他所需要的东西， ① 例如食物，谁就是利用了鞋。” 这里，亚里士多德显然是把交换价值当作与直接满足个人 需要的使用价值相对立的另一种使用价值来看待的。 第一个明确地把价值区分为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的是英国古典经济学家斯密。斯密指 出：“价值一词有两个不同的意义。它有时表示特定物品的效用，有时又表示由于占有某物 而取得的对他种货物的购买力。前者可叫做使用价值，后者可叫做交换价值。”（斯密，1972 年，中译本，第25页）斯密的这一区分，在价值学说的发展中无疑起到了重要的积极作用。 马克思曾经为交换价值下了一个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