亳与偃师二遗址的关系.pdfVIP

亳与偃师二遗址的关系 程一凡 (美国哈佛大学) 一、前 言 商汤都毫，其地在今河南省偃师市，直至汉魏时，人犹多能指认。自从晋皇甫谧提 “三毫”之说[11，于是杌乘附会之说接踵而至，汤毫之所在，除地方掌故世代相承外， 遂不复为天下共识。虽然，有清考据学兴，史家王鸣盛力排众“毫”，而独以班固偃师 说为归依口】。在没有地下材料之辅证下，所见如此深邃，其洞察力历古弥新。 偃师市境与夏商文化有关之重要遗址有二：其一日二里头，1957～1958年发现． 在今市区外西偏南数公里处，面积广阔，约3．75平方公里，文化堆积丰厚，可达4米； 其二日“尸乡沟”，学界通称偃师商城，1983年发现，在今市区西南，离市中心不远， 有夯土城围绕，总面积小于二里头遗址，约1．9平方公里，文化堆积相对较浅，个别部 位在3米以上，属商代，故称“商城”13J。二遗址间距离5～6公里。余如滑城、灰嘴 等遗址，面积与遗存皆不足虑，且年代较早，属龙山或龙山晚期。有宫殿、铸铜作坊、 道路等建筑遗迹与大量陶、石、铜、玉等器出土者，唯前二遗址。 汤亳之所在为我国古代史之重要问题，20世纪以来风气渐开，引入科学方法，然 亳之定位除了确定是在河南偃师地段以外，尚无决定性的突破；相反，在专家聚讼之 下，探索辗转迂回。古史湮远，难度厚大，今国内大部分专家皆认定偃师商城为汤毫。 以遗物等因素判断该遗址为早商城址，本顺理成章，但持“偃商即亳”论者同时敲定 二里头遗址非亳之命题，此则如陈独秀之所谓扶醉人，东扶而西倒矣。于是从诸家之说 一直到最近一些新进展。…，本文谨尝试综理之。 二、文献回顾 二里头遗址最早的专业性调查做成于徐旭生等1959年之旅，当时徐氏一行的目的 是探寻“夏墟”，但他们对二里头遗址的时代却鉴定为“早商”‘5。。接下来的试掘作业 之余，专家们对该遗址的丰厚文化层断为j大期：早、中、晚。早接“河南龙山”，中 为过渡，晚则为早商的洛达庙类型，报告并说明二里头遗址文化夹在河南龙山期与郑州 ·46· 二里头遗址与二里头文化研究 二里冈期中间，是一种当时学者还不能指认的未定文化MJ。什么叫“洛达庙类型”呢? 洛达庙在郑州，但与二里冈文化不同，它有①炊具无鬲，②陶器表面绳纹与二里冈文化 绝不相似等特性J，简单地说洛达庙类型从今日的眼光看应该与二里头一、二期文化 联起来，所以把“洛达庙”和“早商”混为一谈固然因当初资料不足¨J，但当时的发 掘工作者已经意识到二里头文化层的复杂性，也正确地看到该文化既有“龙山晚期” 因素又有“商”的因素，这是个重要的开始。 1965年发表的发掘报告分析更为深入，确定了清理出的大型夯土宫殿基址属于三 期中的中期，并提出二里头就是汤都毫的可能性一。。此意在1974年的1号宫殿报告中 更加明显，该报告亦首次定遗址文化层为四期【l0I，三年后出版的美国张光直《古代中 国考古学》一书也把二里头划入早商。而首位明晰地提出二里头文化层间既有夏又有 商的学者是殷玮璋先生(1978)，他发表论文，主要根据陶器组合，分二里头一、二期 为夏，三、四期为商，而该遗址既处夏商之交，1、2号宫殿又属第三期，则二里头为 商初之亳自不待言¨11。于是二里头为亳说终于有了成章的说法。殷文之后响应者不少。 李仰松先生次年发表的论文就是一个代表¨…。 把二里头文化作夏商两阶段二分并非考古界共识，争议在1977年召开的“夏文 化”会议上已经梗露。北京大学邹衡教授首先发难，继有李伯谦、李先登等学者，本 来有“显学”之势的夏商二分说在80年代渐趋隐晦。1983年偃师商城发现，在地方史 实证(如碑文、地名)等条件配合下，学者陆续倒向偃师商汤西亳说。。。赵芝荃先生 首先明确提出二里头为“桀都”之说，以l号宫殿为夏宫¨…，“二里头为亳”说渐感 不支。十一年后由高炜、杨锡璋、王巍、杜金鹏四位学者联名发表的夏、商分居二里 头、偃师商城二地的重要论文可看成是赵文的发展与延伸¨5I。 但夏、商二都皆坐偃师说虽然经过这一段检讨改良，其解决的多半是在外围的、次 要的问题。有两个核心问题始终未曾触及，或触及而并未解决。第一个是二里头遗址文 化性质的问题¨“，第二是二里头、商城二地地层年代如何彼此对应的问题。这两个问 题若敷衍搪塞，二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