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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中国历史上疆域问题的几点认识 赵 永 春 （吉林大学文学院历史系教授） 内容摘要：本文认为，认识中国历史上的疆域，应该以今天中国疆域包括的民族为出发点，上溯中国各个民族的历史和疆域。凡是生活在今天中国疆域内的民族以及历史上生活在今天疆域内而今天已经消失了的民族都是中华民族的组成部分，他们的历史（外来民族迁入之前的历史另作别论）都是中国历史的组成部分，他们在历史上活动的地区及其建立政权的疆域也都是中国历史上疆域的组成部分。按照这一原则，再结合历史上中原政权与边疆民族及其政权的隶属关系，以及边疆民族对中华思想文化的心理认同等条件进行综合考查分析，不难对认识中国历史上的疆域问题得出比较正确的结论。 关键词： 中国 疆域 民族隶属关系 思想文化认同 关于如何认识中国历史上的疆域问题，人们存在着不同认识。长期以来，人们多以历代中原汉族王朝代表中国，认为历代中原汉族王朝控制的土地才是中国历史上的疆域。1951年，白寿彝在《光明日报》上发表《论历史上祖国国土问题的处理》一文，对上述观点提出了不同看法，认为文章发表以后，有人不同意白寿彝的意见，认为这是用一个固定不变的框子，来套中国历史上历代不断变化的祖国疆域，是不正确的。于是，学者们纷纷撰写文章，参这场学术讨论。随后，又有学者提出，认识中国历史上的疆域，应该以中国历史上的秦、两汉、隋、唐、元、明、清或者是1840年以前清朝的疆域作为确定历史上中国疆域范围的主要标志等等。直至现在，人们对于如何认识中国历史上的疆域问题也没有形成统一看法，因此，笔者不避浅陋，也想就这一问题，谈点不成熟的看法，不正确之处，敬请专家指正。 笔者认为，认识中国历史上的疆域应该以今天中国的疆域所包括的民族为出发点去上溯中国各个民族的历史和疆域，凡是今天生活在中国疆域内的民族以及历史上生活在今天疆域内而今天已经消失了的民族都是中华民族的组成部分，他们的历史（内向迁徙的外来民族作为中国民族的历史只能从他们迁入中国之后算起）都是中国历史的组成部分，他们在历史上活动的地区及其建立政权的疆域也都是中国历史上疆域的组成部分。 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其中主要的原因就是“中国”的含义在历史上所指不一，并处在不断发展变化之中，无法用历史上的“中国”概念来代表中国，只能用今天中国的概念来代表中国，并由此上溯中国的历史，才能正确认识历史上的中国及其疆域。 关于历史上“中国”的含义问题，许多学者都进行过讨论，笔者也曾撰文谈过自己的看法。各家论述的主旨和方法虽然不尽相同，但有一点是相的，那就是，认为中国的含义在历史上有很多种，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和不同的场合所指内容不一致。 《汉书，颜师古解释说中国，说明这里的中国也是指京师。陈连开曾指出直到清朝，此义一直在沿用。显然，我们不能以中国的这种含义来代表中国和中国的疆域。 。《”，都说秦楚吴越是夷狄，不属于中国。到了秦朝占据中原，统一六国以后，秦又成了中国的代表，此后，人们常常”。两汉据有中原，也是中国。到了三国时期，因为魏国据有中原，被看成是中国，蜀国虽然声称继承汉室，也不被看成是中国，吴国更被视为边鄙，比如，孙资曾说数年之间，中国日盛，吴蜀二虏必自罢弊，就把魏国说成是中国，把吴蜀二国说成是夷虏。隋唐都占有中原，被看成是中国，没有疑义。五代十国，又出现了分，当时，占据中原的梁、唐、晋、汉、周被视为中国，而视。北宋、明朝都占有中原，被视为中国。可见，历史上曾将中原政权说成是中国，把中原以外的政权说成不是中国，但有时又不如此，比如，五胡十六国和北朝，有好多政权都据有中原，但却不被东晋和南朝视为中国。女真人建立的金朝，也占有了中原地区，可南宋还是不承认他们是中国。以蒙古人为主建立的元朝，虽然统一了全国，可还是有人要驱逐胡虏，恢复中华。以满族为主建立的清朝，也统一了全国，也有人说他们是鞑虏，不承认他们是中国。而有一些政权如南朝和南宋都没有占据中原地区，可仍被一些人看成是中国。可见，以中原王朝代表中国的概念，在历史上就是混乱的，所以我们不能用这一概念来代表中国并以此为根据去认识中国历史上的疆域。 事实上，不但汉族王朝在历史上称中国，就是一些少数民族建立的政权，也自称中国。比如，十六国时期，羯族建立的后赵就曾自称“中国”，《晋书·载记第五·石勒下》记载了徐光向后赵皇帝石勒说，“陛下既苞括二都，为中国帝王”，就把羯族石勒建立的后赵看成了中国，相反把司马家儿建立的东晋看成为偏鄙，不承认东晋是中国。慕容鲜卑建立的前燕也自称中国，《。北朝时期鲜卑族建立的北魏、东魏、西魏、北周也都把自己看成是中国。契丹族建立的辽有时也自称中国，比如，辽太祖耶律阿保机曾说“佛非中国教”，就把自己的政权看成了中国。以女真人为主建立的金朝也自称中国，《金史梁，就把金朝说成是中国。以蒙古族为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