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黄宗羲“工夫所至、即其本体”思想的形成.pdfVIP

◎ 蓝法典 内容提要 黄宗羲的心学思想在其成熟过程 中，受到 同为蕺 山后学的陈确、董 吴仲 、恽仲升等人 的影响，其 中又 以陈确思想的影响最为关键。在陈确思想 的影响 下，黄宗羲逐步放弃了他在早期著作 《子刘子行状》中所坚持的本体 即是 “未发之 中”的观点，而将关注的视线 由先天的本体释读转移到后天 的工夫落实上，并最终 于 《明儒学案 ·自序》中提 出了以 “工夫所至，即其本体”为思想宗 旨的心学观点a 在这种转变中，源 自时代的思想压力与陈确思想的启发 ，是黄宗羲得 出这一结论 的 两大原 因。 关键词 黄宗羲 陈确 刘宗周 心学 【中图分类号]B249．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47—662Xl2013)07—0016—08 1692年时，黄宗羲为 《明儒学案》重新作序，提 一 、 源 自时代的思想压力 出了“心无本体 ，工夫所至，即其本体”的观点。这 一 观点不仅是黄宗羲晚年心学思想的定论，而且更 黄宗羲认为，阳明心学所提倡的本心觉悟之路 是他对明代儒学，尤其是心学发展的最终判释。黄 经由王龙溪和泰州学派的改造之后，已经不能算是 宗羲这一观点的形成有着两方面的原因：第一 ，从外 完全契合儒家 以道德为修身宗 旨的传统学问。他 在的思想史角度看 ，明代心学经历了末期 “酒色财 说 ：“阳明先生之学 ，有泰州、龙溪而风行天下，亦因 气不阻圣贤路，谁人不欲为之。①”的道德滑坡之后 ， 泰州、龙溪而渐失其传。”⑧ 学者在后天工夫层面的狂妄轻率警示着黄宗羲需要 他认为龙溪之学，“以笃信谨守，一切矜名饰节 对明代心学过分提倡 “觉悟”，过分追求本体而忽视 之时，皆是犯手做作”，故而 “近于禅”、“近于老”， 后天工夫重要性的思想理路作相应的自我反省。第 “于儒者之矩蠖 ，未免有出入”；⑤而泰州学派之学， 二，从其内在的思想发展脉络来看，黄宗羲之所以会 “传至颜 山农、何心隐一派，遂复非名教之所能羁 在晚年形成这一侧重 “工夫”的心学观点，与刘宗周 络”。⑥黄宗羲所言 “儒者矩蠖”、“名教”之词，指的 和陈确的思想影响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尤其是陈 确秉持的 “人性无不善，于扩充尽才后见之②”的观 ①③④⑤⑥ 《黄宗羲全集 ·七》，邹善语，浙江古籍出版社， 点，可以说是黄宗羲 “工夫所至，即其本体”观点的 2002年 ，第396、820、270、270、820页。 思想源泉。 ② 《黄宗羲全集 ·十》，邹善语 ，浙江古籍出版社，2002年， 第 158页。 。 论黄宗羲 “工夫所至、即其本体”思想的形成 便是儒家传统的德性实践。由于龙溪和泰州两脉或 究其旨，后来门下各以意见搀和，说玄说妙，几同射 错将玄远之本体追求等同于德性的后天实践，或过 覆 ，非复立言之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