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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视民族文化研究， 挖掘生态美学理论资源 ——对民族生态美进行研究的一些思考 黄秉生 生态美学研究是近几年新产生的理论研究，还没有形成完整 的理论体系，还不是一门成熟的学科，许多问题还在探讨甚至争 论之中。在这种探讨、争论之中，不少学者提出了很有启迪的见 解，如曾繁仁教授把人的存在状态看成是生态美学研究的中心， 袁鼎生教授把主客体潜能的对应性自由实现看成是生态美的本 质，刘恒建教授把大道本源性看成是生态美的基础，陈望衡教 授、刘成纪教授把人与自然生命的平等、反对人类中心主义看成 是建立生态美的关键等等。这些学理上的探讨，对于建立生态美 学的理论体系，无疑是很有启迪的。但是，要真正建立起生态美 学的理论体系，要把生态美学建成一门成熟的学科，必须以海纳 百川的胸襟，挖掘更多的理论源泉。 目前，对生态美的研究要注意挖掘两个方面的理论资源。 构建生态美学理论的第一种资源是西方现代文化的理论资 源。基于生态危机日益严重的现实，进入20世纪以来，西方社 会不仅出现了一次又一次的“绿色革命”运动，产生了一个又一 199 生态美学探索 个的“环保组织”，而且一些有识之士不断地反思西方工业文明 所固有的局限性，反思机械世界观和二元对立文化观对生态造成 的灾难性后果，不断探寻摆脱生态危机的出路，形成了种种生态 文化形态，这其中有生态伦理学、环境美学、生态批评等等。由 于对生态危机的焦虑，由于对西方文化的痼疾有深切的理解，西 方一些学者在反思工业文明，探寻生态文明、建设生态文化的时 候，不乏深刻的洞见。比如生态伦理学，又称环境伦理学或环境 哲学，其思想可追溯至20世纪初，法国学者施韦兹的《文明的 哲学：文化与伦理学》(1923年)和美国学者莱奥波德的《大地 伦理学》(1933年)被认为是奠基性作品。到了20世纪60年代， 随着西方第三次环境保护运动的兴起，生态伦理学不断被人们所 关注和重视。此后，在生态伦理学领域里聚集了一批学者，发表 了一批很有影响的专著和论文，形成了越来越显眼的文化现象。 生态伦理学给人们带来的启示是多方面的。首先他们把伦理 的范围从只为人的领域扩大到自然的领域，甚至扩大到无生命的 自然界，研究的视野异常开阔。按照莱奥波德的观点，应把伦理 学研究的对象扩大到大地系统(自然界)，主张不仅是生命的自 然，包括自然景观、土地、岩石等无生命的自然物都有其“固有 的价值”和“权利”，都有应予保护和尊重。这种观点对于人类 克服人与自然的对立，树立正确的生态观念无疑是很有帮助的。 另外生态伦理学把所有的生命都放在自己关爱的范围之内，把所 有的生命看成是自然的产物，所有的生命是平等的，这对人类克 服人类中心主义的局限、树立新的生命观也是很有启发的。 近十多年来在西方兴起的生态批评，也是一种日益突显的生 态文化现象。生态批评是“在一个环境危机的时代进行的文学研 究”(格罗特费尔蒂语)，它以文学批评的方式，通过文学批评来 转变读者的世界观，以达“拯救地球”为目的。也就是说，产生 生态批评的根源是当今世界日益突出的生态危机，生态批评所关 200 第三编 民族文化生态美窥视 注的焦点是人与自然环境之间的不平等关系，力图反抗人类中心 主义，以便服务于环境保护运动。所以生态批评的视角、方法、 路径对于构建生态美学理论也是很有价值的。 构建生态美学理论的第二种资源是中国古代的生态思想。 中国古代生态思想可以说是源远流长，蕴藏深厚。这其中最 为突出的是道家的“道法自然”、“物我齐一”思想和儒家的“中 和”、“天人合一”思想。 儒家的“中和”思想最典型的表述出现在《中庸》的首章： “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 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 育焉。”这里的“中和”一词，既是一个心性的概念，也是一个 关于宇宙本体的概念，它成为中国传统文化中最为根深蒂固的思 想之一。 “中和”是儒家思想的核心，也是中国学术思想的一个核心 范畴。由“中和”派生出了中国古代文化的几个重要理论形态。 一是阴阳之道。这是用“中和”思想来解释宇宙万物构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