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宾塞与赫胥黎之问：《天演论》中的严复.pdfVIP

围圃 黝 陶 2013年第9期 斯宾塞与赫胥黎之问：天《演论》中的严复 ■李 萍 《天演论》中的严复无疑受到了斯宾塞的影响。如严复认为，积人成群，合群成国，国家是 “人”的放大，便 明显具有斯宾塞社会有机体的影子。 天《演论》中，严复替斯宾塞进行过一定的辩护，但这并不意味着 《天演 论》就成了严复想要批判赫胥黎的反面教材，也不意味着严复的进化思想就是斯宾塞的翻版。严复清楚，斯 宾塞的学说将生物进化论的机理运用于分析人类社会，过分渲染 “宇宙过程”，并不可取。虽然 《天演论》翻译 的早期阶段，严复曾经质疑赫胥黎，认为应当将伦理从社会进化体系中剥离开来，并反对从道德主义衡量社 会进步，但他后来对此做了修正，不仅认识到伦理与宇宙进程之间的关系，同时也看到了社会生活中 “人”的 自主性。因此，不能认为严译 《天演论》，就是为了赞同斯宾塞的社会学说，而排斥赫胥黎的伦理思想。 【关键词】《天演论》；严复；社会变革；人治；自主性 [中图分类号】B25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518X(2013)09—0216—05 李 萍，上海金融学院外语系副教授。(上海 201209) 在严复的全部翻译作品中，天《演论》的分量无疑是 无此宏制。匪直天演之学，在中国为初凿鸿漾，亦缘 自来 最重的。它已俨然成为严复思想的象征，从而为严复被 译手，无似此高文雄笔也” j女：《 二‘》， 。然 称作中国进化论的开山鼻祖奠定了基础。 而 天《演论》中，严复到底如何处理其同赫胥黎与斯宾塞 严复从 1894年开始翻译赫胥黎的 《天演论》，至 的关系?两人的理论对严复的社会进化思想产生了什么 1896年完成全书。1897年 12月至 1898年 2月 《天演论》 影响?《天演论》是如何既体现斯宾塞 “任天为治”又体现 首次以 天《演论悬疏》为名连载于 《国闻汇编》，全文5万 赫胥黎 “与天争胜”的思想的?下文中笔者将对此进行讨 余字，含按语30条，约 1万7千余字。1898年4月，天《 论，以求教于大方。 演论》由湖北沔阳卢氏慎始基斋木刻出版，同年 10月又 由侯官奇精舍石印出版。1905年，《天演论》终于交由商 一 、 严译 《天演论》是否 “信雅达三善皆备” 务印书馆排印出版。据考，《天演论》发行不到 l0年，版 晚清时期的中国社会学，源头上主要来 自两家：一 本多达 30余种，社会影响由此尽显。如前所述，《天演 是斯宾塞的 “竞争进化论”，一是赫胥黎的 “互助进化 论》一书篇幅虽然短小，所 占比例在严译总量中非常小， 论”。统计表明，1895至 1908年间，国内有关斯宾塞的译 远不及 原《富》(45万余字)、法《意》(约45万余字)和 穆《 述曾多达 15种①，而有关赫胥黎的介绍仅见于 《天演 勒名学》(27万余字)等其他作品宏大。然而，就是这么一 论》。胡先辅说，严复译文，贵在殚思竭虑，一字不苟，“故 部并非鸿篇巨制的作品，却改变了近代中国的思想面 其译笔信雅达三善俱备”12】。然而，胡先辅只提到了 群《 貌。吴汝纶说严译 《天演论》，“盖 自中土翻译西书以来， 己权界论》与 社《会通诠》，并没有提及 天《演论》。事实 216 斯宾塞与赫胥黎之间：《天演论》中的严复 上，《天演论》作为严译第一阶段的产物，无疑谈不上 “三 篇。于是有人说，严复翻译 天《演论》，接受的正是斯宾塞 善皆备”，非但如此，其于 “忠信”二字，缺损也确实很 的学说。②那么 《天演论》中，严复对于斯宾塞与赫胥黎的 大。我们发现，就连赫胥黎论述的关键地方 ，严复在翻译 态度到底如何?严复对于斯宾塞只是盲 目接受，还是从 时也存在一定差错。如 《进化论与伦理学》中，赫胥黎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