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与缺憾及对理性主义政策分析与反思.docVIP

理性的缺憾及对理性主义政策分析的反思 张 晓 峰 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直至20世纪80年代，用理性的观点和方法看待、分析和解决政策问题一直被认为是唯一科学、合理的，几乎是“西方化”的同义语。然而，20世纪80年代以来，随着人类政策实践的丰富，即使在西方国家，人们也愈来愈感到在公共政策领域，尤其是宏观政策分析领域，这种理性主义政策分析方法常常将人们引入误区，这样就产生了对理性主义政策分析方法的质疑。本文认为：理性在公共政策分析中的作用是带有主导性的，但也不是万能的，而具有严重的缺陷，只有认识到这一点，才能在政策分析中克服“理性万 能论”，真正正确发挥理性在公共政策中的作用。 一、理性方法与理性主义 理性方法是以理性为根基的。关于什么是理性，定义五花八门。简单讲，所谓理性是指人们以概念、判断、推理等逻辑形式，应用分析与综合、归纳与演绎等逻辑思维方法，以系统化、理论化、模式化的思想、理论、原则指导人类实践的认识能力和实际活动能力。从哲学本体论上讲，理性是指人的大脑机能。从认识论上讲，它是指人类所固有的有条理地进行思考的抽象逻辑思维能力。人类正是依靠大脑机能，才以理智支配机体活动，调节对环境的刺激作出的反映，以更好地适应环境，故理性通常又称为“方法理性”、“工具理性”或“技术理性”。人类理性活动就是这样一种体现逻辑思维规律的带有普遍性、必然性和规范性的行为，其基本手段就是理性方法。理性方法是一种建立在逻辑推理尤其是精确计算基础上的科学方法，这种方法的主要形式是抽象的思辨和论证，在今天还包括大量的定量分析技术，这种理性方法由于与收敛式思维相联系，具有严密的逻辑性特征以及与之相适应的程序化和模式化特征。所谓逻辑性，是指理性所固有的形成概念、利用概念间的联系进行逻辑推理和判断的能力，表现出思维的自觉性和自我约束性。所谓程序化，是指理性所固有的逻辑推理和判断总是按照既定的目标和需要展开的，一般都遵循着逻辑推理规则沿着既定的方向前进，因此，在起源、发展进程和结论上具有可预知性。所谓模式化，是指理性是用普遍的概念加以把握的，并受逻辑规则约束，因而可以用共同的方法重复进行，以普遍的形式把它们固定下来，一旦获得某种理性的知识或形成某种理论和规范就具有相对稳定性和普遍适用性。由此可见，理性方法由于是以理性逻辑思维为根基的，含有较大的合理性和科学成分。然而，也正是由于它过分推崇逻辑推理，才在方法论上又以教条化的形式主义倾向束缚着人的头脑。 理性主义是把理性方法推向极端的一种世界观和方法论。其最突出特征是把理性逻辑思维推向极端，用理性推演一切，甚至用理性推演人类历史。理性主义与“人是理性的存在物”这一哲学命题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从柏拉图、亚里斯多德，经培根、笛卡尔一直到康德和黑格尔，都把人的理性看作是高于一切的，他们共同的思想基础是：整个世界是依据理性或逻各斯而运行的带有必然性的合理结构，从而把人类历史也看成是服从规律的逻辑推演的结果。正是这种共同的思想基础导致理性至上论，并通过与自然科学联姻转换出支撑现代工业文明的技术理性主义。技术理性主义根植于科学技术的无限潜力，它把理性逻辑思维同现代科学技术结合起来，从而坚信人可以通过理性和科学把握宇宙，解决人类面临的所有问题。特别是牛顿力学以其体系的条理性、系统性为从事社会科学领域研究的学者们提供了科学的方法论基础。人们幻想以牛顿力学体系的完美性重构社会关系，提出要把自然科学方法运用于社会领域。例如爱尔维修就提出要建立一种像实验物理学一样严密的社会道德理论，孔多塞还声称自己发明了一种“社会数学”，可以为制定公正而理性的社会政策提供科学依据。这样做的结果实际上是把逻辑性、程序化和模式化与必然性联系在一起，使人类精神服从理性化的确定性的逻辑规则和命题。现代科学主义思潮的主要代表孔德就明确提出：“实证哲学的基本性质就是把一切现象看成是服从于一些不变的自然规律，精确地发现这些规律。”1以罗素为代表的逻辑原子主义认为，哲学中最根本的是逻辑，一切科学知识和命题都可以最终分解为逻辑上原子的、不可再分的东西；以维也纳学派为代表的逻辑实证主义也认为哲学的唯一任务是对语言进行逻辑分析，要对感觉陈述和物理对象陈述之间的关系进行分析，只能运用逻辑方法才有可能。可见，理性主义把理性看作是一种绝对、万能的力量，由此把科学和逻辑看作是人的本质力量的确证，这样一种理性观强调的实际是工具理性而不是价值理性。 总的说来，理性主义崇尚理性方法，实际上是推崇理性方法那种具有精确性和科学性的求知、求真的思维方式，这种思维方式以逻辑推理形式去追求客观真理，把握事物的本质和规律，以达到对世界的理解和说明，使理性主义者们坚信世界具有必然性、秩序性、确定性和统一性。因而在处理一与多、同与异、普遍与特殊、必然与偶然等关系时往往重视前者、轻视后者，反映到文化和社会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