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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谐社会的刑事法治(上卷) 暴力犯罪死刑司法限制研究 童志兴+ 梁剑” 我国刑法学界对死刑立法的研究比较深入，但对于死刑司法的研究相对 薄弱，至今还没有给予应有的关注。在司法实践中，暴力犯罪被判处死刑的 数量占被判处死刑总数的比例很大。因此，从限制死刑的角度对暴力犯罪的 死刑司法进行研究具有重大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我国刑法中可适用死刑的罪名有69个，属于世界上可适用死刑罪名最多 的国家。在我国当前及今后较长的时间内，废除死刑的物质生活条件和文化、 法治观念等有关条件还不具备，但主张减少死刑、限制适用死刑已经成为绝 大多数人的共识。对于非暴力犯罪以及经济犯罪要严格限制死刑适用的观点 已经被普通民众所接受并在司法实践中得以体现，但对于暴力犯罪适用死刑 应该限制的观念还没有被广大民众所认可。基于在司法实践中暴力犯罪被判 处死刑的罪犯总数占总死刑犯人数的比例非常高的现状，要严格限制死刑的 适用，减少死刑的适用量，对暴力犯罪的死刑适用进行合理限制是非常必 要的。 一、暴力犯罪适用死刑的刑罚价值有限 刑罚的价值在于公正、效益与人道。死刑作为一种最严厉的刑罚是否有 价值，就要看死刑是否公正、效益与人道。 从死刑的公正性看，死刑并不能作为所有情形的暴力犯罪的一种应得的 报应，而仅应该限于极端严重的暴力犯罪。无论从等量报应还是从等价报应 的角度看，死刑是剥夺生命的刑罚，因此死刑也应该被用来对付通常情况下 犯罪结果为害命的暴力犯罪才是公正合理的，而不能对结果没有危及或者危 及人身不严重的暴力犯罪适用死刑。 从死刑的效益性看，对于预防犯罪来说，死刑对于预防犯罪者本人再犯 罪是一种最彻底的手段，在剥夺犯罪人生命的同时剥夺了其再犯罪的能力， 是预防犯罪者再犯罪的最有效的手段。同时，死刑对于受害人具有安抚作用， 可以收到防止受害人以及亲属因私力报复而产生犯罪的作用；对于一般守法 者可以产生平息民愤的作用，防止守法者出于义愤而施行私刑从而加害于犯 +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审判委员会委员、刑一庭庭长，浙江省刑法学研究会副会长。 ++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刑一庭审判长。 暴力犯罪死刑司法限制研究 罪人，使守法者对犯罪的否定与对法律的肯定态度得到加强，使守法意识得 到加强。①死刑对于潜在犯罪人具有威慑作用。但是，死刑剥夺了犯罪者悔 过自新的机会，切断了犯罪者为社会作出贡献的途径。而且，死刑的威慑作 用有限，对于亡命之徒、蓄意犯罪以及一时冲动的犯罪者几乎没有威慑作用。 死刑还具有副作用，即犯罪人在死刑的威吓下，不但不放弃犯罪，而且在决 定实施犯罪的同时，可能为逃避死刑而实施更为严重的犯罪。可见，死刑的 积极效果与消极效果并存。因此，只有在实际保护的权益的价值不低于生命 价值的情况下，动用死刑才是合理的。对于暴力犯罪动用死刑，只有在实际 保护的权益的价值不低于生命价值时才是有效益的。对于暴力犯罪只侵害他 人的健康等权益的情况下，适用死刑的效益是存在疑问的。 从死刑的人道性看，对于死刑是否符合人道理念具有不同的看法。但是， 从国外观点看，认为死刑是不人道之刑的观点已占主导地位。“大赦国际” 等四十二个与人权有关的非政府组织在提交联合国第六届犯罪预防与罪犯待 遇大会的联合声明中，便是因死刑剥夺的是犯罪人的基本人权和死刑是不人 道之刑为由而呼吁各国废除死刑。我们认为，讨论死刑是否人道，应该根据 一个国家的历史文化传统以及社会发展现状，而不能抽象地来判断死刑是否 下 符合人道的要求。主张保留死刑者与主张废除死刑者对死刑是否符合人道的 编 主张往往只是立足点不一样而已。主张保留死刑者从保护社会上一般的公民 免遭犯罪的侵害出发，而要求对罪行最严重的罪犯适用死刑，主张废除死刑 者从保障罪犯的人权的角度出发，认为罪犯的最基本的生存权也不能被剥夺， 即使他们犯有最严重的罪行。从国际趋势看，越来越多的国家认为，罪犯的 生存权也不能被剥夺，因此越来越多的国家在法律上废除了死刑或者在实践 中已经不执行死刑。我国虽然还没有废除死刑，对于死刑是不是符合人道之 刑也存在争议。我们认为，虽然在我国目前保留死刑并不能被认为是不人道 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