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是道”──书法基础教育之我见.pdf

中国美术学院——专业基础教学部——冉明——无心是道—书法基础教育之我见 第一章 道自道 ——书法基础教育的内在规律性 第一节 道一——“道”与“书”之共通性 古人言必征圣，文必宗经。 仰观宇宙、俯察品类往往有得，四时、山川、 河流、草木、鸟兽、鱼虫皆为参悟之源，何哉？大抵道法自然而至道归一。“圣”， 乃古之近“道”者；而“经”，恰是近“道”者留下的犀利言辞。君子体道以为 用，作为书法的学习，本应如此。而笔者从自身研究的范围考虑，在这里对“道” 的“体”的本身不作深入的探讨，只是稍稍对古人理解做一些梳理，作为学习书 法的参照，进行演绎与发挥，作为其“用”。 一 道生一 学习书法，不一定能明白“道”，但对古人所说的“道”应该有一基本理 解。 （一） “道”不可言、不当名、不可见、不可闻，“道”在心悟，书法亦然。 从《老子》第二十五章 “有无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 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1可看出，“道”先天地生，是天地的本源。《老 2 子》第一章云：“道，可道也，非常道也。” 也可得出“道” 是讲不清楚的， 如果能够完全说得确切明白，那它就不会是贯通古今的恒久之道。而《庄子·知 北游》又说“道不可闻，闻而非道也；道不可见，见而非也，道不可言，言而非 3 也。知形形之不行乎！道不当名。” 亦可证明“道”不可言、不当名、不可见、 不可闻。在《古尊宿语录》又讲：“道在心悟，且在言说，言说只是化童蒙耳。” 4从以上陈述可得出古人对 “道”的理解是：“道”先天地生，是天地的本源， 是宇宙间一切之根本，不可言、不当名、不可见、不可闻，且无形而只在心悟。 因而，在学习与实践过程中不要轻易言之，但可以用心去体悟。而书法，作为人 们表情达意的载体之一，在学习与实践过程中，当触其妙处，同样是不可言、不 可闻，只在心悟。如从“自非通灵感物，不可与谈斯道矣”5 、“书法亦当自悟 6 耳” 这两句，便可见一斑。 “道”虽然不好讲、不能讲，但古人还是用心去体悟，且有丰富的成果。何 为“道”？古人有几种代表性的体悟，可作为我们学习参照的准则： 《礼记·中庸》曰： 1 辛战军译注，《老子译注》第二十五章，中华书局，2008年，第101页。 2 辛战军译注，《老子译注》第一章，中华书局，2008年，第3页。 3 陈鼓应译注，《庄子今译今注》知北游篇，中华书局，1993年，第580 页。 4 ［宋］赜藏主 编集，萧萐父、吕有祥、蔡兆华点校，《古尊宿语录》，中华书局，1994年，第38 页。 5 ［东晋］卫铄著，《笔阵图》，《历代书法论文选》，上海书画出版社，1979年，第21页。 6 “仆（颜真卿）因问裴儆：‘足下师敬长史，有何所得？’曰：‘但得书绢素屏数本。亦尝论请笔法，惟 言倍加工学临写，书法当自悟耳！’”［唐］颜真卿著，《述张长史笔法十二意历代书法论文选》上海书画 出版社，1979年，第278页。 - 4 - 中国美术学院——专业基础教学部——冉明——无心是道—书法基础教育之我见 “天命谓之性，率性谓之道。……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 道也。”1 确实，如一“物”在运行时，如果不“率性”而行，必不能活“物”，不活 便死，死便是形神分离，形神分离便不能得其圆满。书法如果不根据人和笔、墨、 纸、砚等的“性”来自然运行，写出来的字定为死字。如孙过庭说“五乖五合” 就是顺其性情。 《庄子·齐物论》云： 2 已而不知其然，谓之道。 3 此意与《易·系辞上》之所说“百姓日用而不知” 可谓暗合。而在书法中， 亦有苏东坡“无意于佳乃佳”，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确是共通。 《易·系辞上》云： 4 一阴一阳谓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