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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论毛宗岗《三国演义》评点中的文人文化 谢超凡 [摘要) 毛宗岗的《三国演义》评点，在进行文学性的针砭之际，还融入了毛宗岗对 文人文化的关照，具体来说可以分为三个层面：一是在评点中以历史对应现实而论及当时社 会文人风雅生活情态，二是在评点中表露了对当时社会文人德性失落的焦虑，三是对当时社 会“文人无用论”的反思与辩驳。其中尤以最后一个层面最具有文人文化的本体性。 [关键词) 毛宗岗；《三国演义》；评点；文人文化 (中圈分类号】1207．413(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0139【2004)03—0073—04 明清之际的小说评点，虽然大体上集中于通 宗岗在评点中对明清时僧道之风盛行的批评。第 俗白话小说领域，但从整体而畜，无疑具有深刻 一0八回评，“宅第化为寺院，今日多有之矣”， 的文人性。这既与评点自身的小说作品导读的文 可窥明清时僧道之风盛行之一斑。然此辈并非真 学目的性有关，也与评点者为文人的文化身份有 正虔信佛道者，大多是坑骗拐卖之徒，只以骗钱 关。如袁无涯刻本《水浒传》卷首“发凡”云： 为重。毛宗岗对此深恶痛绝，因而在评点中给予 “书尚评点。以能通作者之意，开览者之心也。 了揭露和批判。当时社会的文人文化，也是毛宗 ……今于一部之旨趣，一回之警策，一句一字之 岗从《三国演义》中有教育意义的历史故事来 精神，无不拈出，使人知此为稗官史笔，有关于 生发批评的一个对象。 世道，有益予文章，与向来坊刻。迥乎不同。如 毛宗岗《三国演义》评点中所表现的文人 按曲谱而中节，针铜人而中穴，笔头有舌有眼， 文化可以5)-为三个层面，一是在评点中以历史对 使人可见可闻，斯评点所最可贵者。”在指出评 应现实而论及当时社会文人风雅生活情态，二是 点的文学功能和社会功能的同时，还指出了评点 在评点中表露了对当时社会文人德性失落的焦 所具有的与民间文化“迥乎不同”的文人文化 虑，三是对当时社会“文人无用论”的反思与 的本体特征。作为明清之际代表性的评点作品之 辩驳。其中尤以最后一个层面最具有文人文化的 一的《三国演义》毛宗岗评点，无疑也具有此 本体性。 种特性。对于毛宗岗的《三国演义》评点，历 首先来看毛宗岗《三国演义》评点中对当 来多有研究，但大多集中于他对《三国演义》 时社会文人风雅生活情态的历史对应。毛宗岗是 的文学性和社会功能的发掘方面，而缺少对其文 江苏长洲人，即今江苏苏州人，其一生大体上也 人文化的研究，因此笔者不揣简陋，对此略作清 生活予苏州，因此毛宗岗《三国演义》评点中 理，以作抛砖引玉之用。 所反映的文人风雅生活主要集中在苏州一地。如 综观毛宗岗《三国演义》评点，可以发现， 《三国演义》第十五回写孙策攻打吴城，太史慈 毛宗岗在评点的过程中，经常以《三国演义》 一箭射中城上一人之左手，“城上城下人见者无 中有教育意义的历史故事联系当时社会的实际生 不喝采。”毛评(毛宗岗评的简称，以下俱如 活，以形成“有关于世道”的评点目的。如毛 此)日：“城下人喜而喝采，宜矣；城上人正当 (作者简介)谢超凡，上海师范大学人文学院博士生，上海200234。 93 万方数据 中华文化论坛2004·3 着急，如何也喝采?想苏州人固应有此清兴。” 败，部下因把寨内牛马放出，西凉兵取之，曹操 按：“清兴”之“清”本为历来文人的审美情趣 因得脱。评：“亏了放牛，救了水中一老牛；亏 追求所在，是对美好特征的强调，如《世说新 了放马，退了岸上一怒马。”等等。 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