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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型期中国传媒制度变迁的经济学分析 ——以报业改革为案例 ■ 周 劲 【内容摘要】 本文借鉴有关制度变迁的经济理论，将改革开放以来处于转型期的中国传媒制度变迁 梳理为四个阶段：政府主导、以经营分配环节为突破口的“财政成本拉动型”的企业化阶段；由下而 上、以新闻采编环节为突破口的“经济效益推动型”的市场化阶段；创新集团推动、以产业组织环节 为突破口的“行政力量控制型”的产业化阶段；上下合谋、以培育市场主体为突破口的“政治与资本 合作型”的资本化阶段。通过对四个阶段的考察分析，作者总结出我国传媒制度的改革是宪政框架内 的“供给主导型”渐进式改革，具有诱致性变革和强制性变革相结合、依照成本高低进行连续边际调 整等特色。本文总结的我国传媒制度变迁的历史轨迹与发展方向，对于今后传媒制度改革有较好的指 导作用。 【关键词】 制度变迁；传媒改革；渐进式；边际调整 制度包含立宪性规则和具体规章制度等多种层次，制 性，都是在传媒特有的宪政框架内进行。从制度变迁的主 度本身能够对体制产生结构性影响，各种利益主体通过制 体、内容、方式、受益者四个关键因素的角度考察，我国 度性活动最终改变了原有的制度，这个制度的“投入一产 传媒制度呈现阶段式演进的特征，大致可分为四个阶段。 出”过程，我们称之为制度变迁。 第一阶段：政府主导、以经营分配环节为突破1：2的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处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的 “财政成本拉动型”的企业化制度变迁④ 转型期，处于转型期的传媒既要服从市场规律，又要服从 开始于1978年，《人民日报》等中央级报刊联合要求 官方意志，政府控制与市场动力之间的博弈导致了传媒转 实行“事业单位，企业化管理”，接着，《解放日报》刊登 型期的失衡，这个失衡表现为传媒的制度变迁呈现一个渐 广告，《洛阳日报》自办发行，“靠吃皇粮”的报社踏上了 进、滞后、冲突以及不均衡发展的过程。为此，借鉴有关 “自主经营、自负盈亏、自我积累、自我发展”的企业化之 制度变迁的经济理论，总结梳理改革开放以来，我国传媒 路。正如学者们所指出的，中国的媒体正在从“意识形态 在转型期制度变迁的历史轨迹与发展前景，对于今后正确 媒介向产业经营的媒介过渡”(黄升民、丁俊杰，1998)。 把握传媒改革的总体方向十分必要。 就媒体的经营管理体制而言，中国的媒体正在从“接受国 家机关领导，以国家预算拨款为活动资金来源，不进行成 一、制度变迁推进次序：宪政框架内的阶段式演进 本核算，不上交利润和税金”的事业化管理转向“在生产 在中国，传媒历来是党的喉舌和工具，中国的基本宪 经营活动中，有收入抵偿支出，实现尽可能大的利润，从 政框架决定了中国的传媒是特殊的行业，这个行业有着特 而得以向国家缴纳税金”的企业化管理(屠忠俊，1996)。 殊的权力，它们是“国家行政部门赋予的权力”①。中国的 第二阶段：由下而上，以新闻采编环节为突破口的 传媒制度更是独特的媒介制度，即“一元体制，二元运 “经济效益推动型”的市场化制度变迁 作”。简言之，用国家所有制赋予的政治优势在市场上获取 开始于上世纪80年代末，由于报业市场竞争的激烈， 经济收入，又用市场上赚取的经济收入完成意识形态领域 报纸要将读者的注意力销售给广告商，必须要有吸引读者 需要完成的政治任务。”@这就是我国传媒所特有的宪政框 眼球的当家产品，提高报纸质量成为当务之急，报业经营 架。 名正言顺地回归主题——新闻采编服务于经营分配，即通 在制度变迁理论中，“路径依赖”是相当重要的概念， 过提高报纸的可读性来增强报社的核心竞争力，以争夺庞 即一个国家一旦选择了某种制度，无论这种制度是好是坏， 大的市场利润。这一阶段报社从以传者为中心过渡到以受 就会沿着这一制度走下去，产生对该制度的路径依赖，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