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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生态学：一种后结构时代的启蒙辩证法 李 金 云 (安 阳师范学院 外语系 ，河南 安阳 455000) 启蒙辩证法是法兰克福学派的霍克海默与阿多 物都是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的，人类只是这一系统中 诺在 《启蒙辩证法》一书中提出的概念。启蒙辩证法 的一部分，绝非 中心 ，其 思想基础是生态整体主 认为启蒙所倡导的科学与理性把人置于君临一切的 义 卜 。 绝对主体地位，把 自然变为可以利用的资源和材料 ， 深生态学拒绝 了启蒙理念 ，是因为这些理念把 造成了人对 自然永久的奴役 ，而人类对 自然持续 的 人与 自然分离开来 ，把 自然视为人类的征服对象与 剥夺与践踏则造成了全球性的环境危机。因此 ，启 他者，在人类与自然之间建立了一个二元的等级制， 蒙在给人类带来进步的同时，也造成了对 自然 的极 并把两者的关系定格在主奴的结构上。深生态学反 端压迫，从而走 向了反面，“被彻底启蒙的世界却笼 对这种二元论思维，认为人、动物和植物都共存于一 罩在一片因胜利而招致 的灾难之 中”r1]1。法兰克福 个平等的空间里 ，彼此密切联系，任何一方的变化都 派的这种反思批判破除了科学即进步的神话 ，使人 会影响到其他。奈斯指 出深生态学的 “深”意味着 们清楚地认识到启蒙与科学的负面影响，但它并未 “去追问那些别人不去追 问的 为‘什么’和 怎‘样’的 提出一个可以有效摆脱这种人与 自然之间紧张对立 深层问题”[4]2。在不断追问的基础上 ，深生态学发 的方法。提供消除人与 自然的对峙、解决环境危机 现人类今天的环境危机不仅仅在于人 口、经济、技术 方法的是挪威哲学家阿伦 ·奈斯 (ArneNaess)的深 等表面原因，而是在于人类现有的文化机制、行为模 生态学 (DeepEcology)。 式及哲学体系内的二元论等级制与人类 中心主义。 一 、 深生态学的源起 从这方面看 ，深生态学的 “深”意指一种新 的非二元 深生态学思想最初源 自美国生物学家蕾切尔 · 论的思维 ，即一元论的整体观，这种整体观认为世界 卡逊 (RachelCarson)的著作 《寂静 的春天》。在这 万物之间都有 自己的内在价值 ，都有生存和繁茂的 部著作里，卡逊讲述了DDT和其他杀虫剂对生物 、 权利 ，那些人类中心主义的做法不仅危害了其他生 人类和环境带来的巨大危害，使得原先对该 问题毫 命体的存在 ，而且也导致 了人类 自身的异化。人类 无察觉的人们开始思考杀虫剂及其所带来的环境问 与世界万物 的关系应该是 “自己活，也让他物活” 题 。她意味深长地指 出：“控‘制 自然 ’这个词是一个 (1iveandletlive)的和谐共存局面，而非 “你活或我 妄 自尊大的想象产物，是生物学和哲学还处于低级 活”(eitheryouorI)的紧张对峙关系。在这方面， 幼稚阶段的产物 。”[21263卡逊的这一断言开启了深 深生态学与后结构主义便有 了同样的理论 旨归 ，两 生态学的思路 ，人们 由此开始从哲学与文化层面来 者都否定了传统意义上分离、孤立的价值或意义 中 寻找环境问题的原因。在此基础上 ，阿伦 ·奈斯在 心，都取消了中心决定一切的结构体，而代之以强凋 《浅层生态运动和深层 、长远生态运动》一文中对浅 普遍联系的网状结构 。在这种网状结构中，任何一 层生态运动和深层生态运动这种概念进行了区别， 个物种都不可缺，任何网节的松动、脱落都会牵一发 并明确提出 “深生态学”这一概念 。在奈斯看来，浅 而动全身。霍克海默与阿多诺构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