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平石经与东汉校书体式考略.pdfVIP

熹平石经与东汉校书体式考略冰 张宗品 提要：两汉校书，以刘向歆父子最为知名，但仅有《别录》残文及《七略》纲目留存， 校书内容不可复见。东汉时期虽无校书目录，却有勘书残石流传至今。本文以熹平石经为中 心，结合相关文献对东汉时期的校书制度、校书目录、底本与校本、校记写法、序文与后记、 行格与标点、字体与誊写等问题试作勾稽，探讨两汉校书大略。 关键词： 熹平石经东汉校书体式 关于西汉校书内容与特征的研究，前贤所论已较为完备1。东汉校书承刘向歆父子之统 绪，校书体制当大略相类。今据《别录》佚文及《汉书·艺文志》、《熹平石经》等文献，试 推其制。 (一)校书制度。西汉成帝河平三年(前26)，诏命刘向等初校中五经秘书，后遂逐步 扩展至荤书2，开始系统校定内廷藏书，此后官方校书几为常制3。而此前内廷藏书，皆有专 人典守，以常理度之，当已有典藏目录及校书活动4。限于正史体例，东汉时期常制性的制 度史文中所载甚少，有特定需要时，鸠集士人集中整理的校书活动反多有记录5。此前学者 【l】如孙德谦将之析为二十三条目：“备众本”、“订脱误”、“删复重”、“条篇目”、“定书目”、“谨编 次”、“析内外”、“待刊改”、“分部类”、“辨异同”、“通学术”、“叙源流”、“究得失”、“撮指意”、“撰序 录”、“述疑似”、“准经义”、“征史传”、“辟旧说”、“增佚文”、“考师承”、“纪图卷”、“存别义”。见氏著《刘 向校雠学纂微》，四益宦刊本《孙隘堪所著书》第三册，1923年；余嘉锡《古书通例》卷三“叙刘向之校 雠编次”，北京：中华书局，2007年，页269．279。 【2j《汉书》卷三六《刘向传》云“上方精于《诗》《书》，观古文，诏向领校中《五经》秘书”，页1莎O。 【3】宣帝时亦有后仓于曲台校书，著《曲台记》。故余嘉锡云“校书之事，在西汉时几于累朝举行，以 为常典”。氏著《目录学发微》之“目录学源流考”，北京：中华书局，2007年，页93。刘向校书凡二十余 年，此后其子刘歆等接续校书，又有扬雄等校书天禄阁(《后汉书》卷八七下《扬雄传》，北京：中华书局， 1965年，页3584)；王莽时崔发校谶记，私自增损文字。(《后汉书》卷七九上《尹敏传》，页2558)。 【4J《隋志》亦称“古者，史官既司典籍，盖有目录，以为纲纪，体制堙灭，不可复知。”(《隋书》卷三 三《经籍二》，页992)。武帝时杨仆《兵录》，后仓校《后氏曲台礼记》，宣帝时张子乔正申不害《君 臣篇》等。《史记·太史公自序》：“萧何次律令，韩信申军法，张苍为章程，叔孙通定礼仪”等(《史记》卷 一三o，北京：中华书局，1982年，页3319)；另参余嘉锡《目录学发微》卷三，北京：中华书局，2007 年；徐兴无《刘向评传》第八章“校书一”，南京：南京大象出版社，2005年，页19l。 【5】自光武初年校谶记古文始，迄东汉末，校定典籍也应为校书人员之常课。如马融于汉安帝永初四 年(110)拜为校书郎中，诣东观典校秘书。(原注云：“谢承及《续汉书》并云为校书郎，又拜郎中也。”《后 汉书》卷六。上，页1953．1954)后因上《广成颂》以讽谏邓太后，“滞于东观，十年不得调”，是其十年之 内融依然为校书郎中，典校秘籍图书。至桓帝时融又为议郎，重在东观著述(《后汉书》卷六。上，页 1970．1972)。从汉安帝永初四年至桓帝时期(147一)，历时近四十年，马融一再为东观校书郎中、议郎， 可知当时校书已为常制。汉灵帝建宁三年(170)，蔡邕拜郎中，已经开始校书东观，至熹平四年(175)始 集中校书，正《五经》文字(《后汉书》卷六。下，页1990)。熹平五年左右蔡邕、杨彪等仍在东观校订 中书《五经》纪传，补续《汉记》，而灵帝又以为“非急务”，转调他职。据《水经注》，熹平石经为校定 刊石自熹平四年(175)至光和六年(183)，历时九年。前引《卢植传》也表明校经非止一年(《后汉书》 卷六四，页2116)。史文唯载熹平四年事，余皆不录。 218 多关注集中校定经传的记载，以为东汉校书仅三四次6，不确。东汉进一步发展了西汉校书 制度，司校书者有兰台令史，校书郎、东观郎等7，其人员任命或与修史之著作郎相似，皆 典选他官而以所司职责相称8。史书所载校书人员的任命频率远高于著作人员(参附表)，基 本保证了校书活动的延续。 西汉校书多在中秘兰台、天禄、石渠等处，因其典藏，合中外书以校。东汉时期典籍其 先多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