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宋代士大夫阶层法律思想中与法家因素.pdfVIP

中国法律史学会成立30周年纪念大会暨2009’年会学术论文集 论宋代士大夫阶层法律思想中的法家因素 陈松 (贵州大学法学院) 摘要：在宋代国弱民穷的时代条件下，作为社会中坚的士大夫阶层为了迅速地富国强兵，纷 纷注重对法家治国学说的借鉴，因而在这个阶层的法律思想中，较为明显地存在着法家因素。这些 法家因素的主要体现是宋代士大夫们提出的任法而治，信赏必罚和轻罪重刑等三个基本法律主张。 士大夫们的法律思想使得宋代成为最重视法制的朝代之一，也使得中国古代刑罚从宋代开始有了加 重的趋势。 关键词：士大夫；法律思想；法家因素；法制状况；影响 前言 士大夫是古代中国一个独特的社会阶层。科举制度产生以来，这个阶层的成员身兼知识精英和 政治精英的双重身份，因而构成了社会的中坚部分。他们的思想观念从根本上影响着社会的政治、 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当然也深刻地影响着各个时代法律制度和法律思想的发展。也可以说，士 大夫们的法律思想引领着全社会的法律观念与意识，构成了各个时代法律思想发展的主流。从中国 历史整体上看，自汉代以来直至清末，由于儒家学说占据了社会意识形态中的主流地位，各个时代 的士大夫们对法律的思考就被打上深刻的儒学印记，具有鲜明的儒家属性，或者说，儒家学说构成 了这个阶层法律思想观念的基本成分。这一点可以从汉代以后传统法律儒家化的发展趋势中得到最 直接、最有力的证明，因而也成为古今的共识。与此相应，同为先秦显学的法家!学说，则因其与儒家 思想的根本对立，从汉代以来在公开层面一直遭到了士大夫阶层的批判和唾弃。但是从具体朝代来看， 法家学说在汉代以后的个别朝代中对士大夫阶层的法律思想观念发挥了不可忽视的影响，从而使得法 家因素在士大夫阶层的法律观念中显著存在。本文拟探讨的宋代正是这为数不多的朝代之一。 相对于之前的李唐盛世和之后的元明清大一统帝国，两宋可谓积贫积弱。宋朝实行重文轻武的 政策，造成庞大的官僚集团和士人队伍，形成国家财政的严重负担。此外，宋代在对外战争中屡战 屡败，夷狄之患始终未能解决，不仅危及王朝安全，其规模庞大的常备军更是令国家财政雪上加霜。 为了应对这种情况，统治者广泛推行与民争利的禁榷政策和征收高额税赋，这又造成了人民的穷困 和社会矛盾的激化以及由此而产生的社会秩序混乱。在这种局面下，宋代包括统治者和士大夫在内 的社会精英阶层始终都在思考怎样才能迅速地富国强兵、稳定社会秩序。祖宗之法不足守，历史条 件的变化要求士大夫们跳出传统的儒家政治法律学说的范围，不拘一格地思考新的治理方式。这种 情况之下，先秦时期主张富国强兵且被实践证明能收到立竿见影之效的法家治国理论开始得到宋代 士大夫们的重视与青睐，法家学说不同程度地对他们的思想观念发挥了影响，这种影响在士大夫阶 层的法律思想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形成了本文所谓的宋代士大夫阶层法律思想中的法家因素。幢。这 作者简介：陈松，贵州大学法学院讲师，西南政法人学法学博士生。 蕾需要指出的是，本文并不否认宋代的士大夫作为儒家知识分子的基本属性，只是认为部分宋代知识分子的思想学 说中含有法家的成分。比如有学者认为司马光的法律思想中既有法家因素的存在：“这种把严于执法，加强集权与 巩固礼治结合进行统治的方法，从一个侧面显示出司马光法律思想中儒法合流的一面，这大概是基于时代的需要 促使他不能不从法家的著作中吸取对自己有益的养分。”(李光灿、张国华总主编：《中国法律思想通史》(第六卷)， 山西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526页。)实际上在儒家经义的浸染中成长起来的官僚知识分子中不可能产生严格 意义上的法家继承人，他们充其量只是因为各自的立场和需要，从法家的学说中有选择地拿来一部分。当然，有 人有不同的看法，比如宋代就有人将王安石目为申韩之流者。(参阅萧公权：《中国政治思想史》(第二册)，辽宁 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第424页。)更有甚者，在1970年代国内的出版物中，王安石和陈亮被直接列入法家门墙。 如在1974年天津人民出版社的‘法家文选》、1974年吉林人民出版社的《法家著作选读》和1975年上海人民出版 社的‘历代法家著作选注》中，二人的名字赫然在目。相比之下，黄源盛先生的看法较为折衷：“汉以后已无纯粹 法家，亦无真正的儒家。读书人除以儒家经典为正宗外，并杂有若干法家思想在内”。(黄源盛：董仲舒春秋折狱 案例研究》，《台大法学论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