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海外汉学家中国文论研究的比较方法.pdfVIP

当代海外汉学家中国文论研究的比较方法 刘毅青 绍兴文理学院人文学院；杭州师范大学中国美学与文论中心 对中国学者来说，现代学术体制下的中国传统文论研究始终是在中西比较语境 下进行的。我们对中国传统文论的研究总是有意无意地借鉴和运用西方文论理论， 因此，如何参照与运用西方文论思想来研究中国文论就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这也表面我们始终困惑于：在现代的语境里应如何恰切地理解中国传统文论；中 国传统文论在作为文化文献的价值之外如何实现其现代价值？中国传统文论的现 代价值在我们当代文论以及在全球化的困境中体现在那里？正是上述问题使得笔 者留心于海外汉学家的中国文论研究。在笔者看来，当代海外中国文论的研究可 以为我们提供分析案例，因为，在西方主流学界无视中国学界研究的时候，海外 汉学家则是一群在西方学界从事中西比较的学者，他们所采取的比较方法和进路 能够从一个互为镜像的视野为我们提供有益的启示。 他们更倾心于中国传统文论，凸现中国传统文论的魅力，并对中国跟随西方文论 的理论，用西方理论来阐释中国文论的做法提出了怀疑。 而其中西方学者弗朗索瓦·于连和宇文所安，也能够站在一种了解之同情的立 场进行中国文论研究，他们的研究具有一种平等的对话意识，始终将中国文论作 为一个具有强烈自主意识完全不同于西方文论传统的文化来看待。这使得他们的 中国文论研究没有陷入西方中心的立场，而是将中国文论作为对西方具有现代参 照价值的存在，从而也致力于阐释中国文论的现代价值。在他们的现代阐释中， 具有一种强烈的比较意识，可以说他们的比较意识是在强烈的现代意识推动之下 产生的。他们希望通过中国这个异质于西方的文论传统的阐释中找到西方文化与 文论的新的可能，他们试图吸收中国文论中具有生命力的东西，作为西方文化的 新的资源。而他们的这种比较意识，不同于中国学者那种来自强大的压力之下的 比较。因为，与西方人相比，中国学术基本上是在比较的语境中进行学术研究。 中国学术基本上处于一种普遍运用西方理论作为工具的处境，就文论研究而言， 西方理论已经成为我们阐释中国文论思想的基本方法。与此相反，西方人学术并 不觉得有关注中国文论的必要，西方学术是一种纯粹的西方传统下来的理论体系。 他们的学术思想理论建构基本上没有中国文论的参与。 故此，海外汉学家在西方学术界属于具有比较思维的学者，他们接受了西方 的学术训练，与中国大陆的中国传统文论的学者相比，他们对西方理论的语境更 为熟悉。从一开始，他们就带有西方文论的影响。因此，从某种程度上，他们对 中国文论的研究具有一种明显的比较意识，贯穿了一种比较的思维。但是，同样 是比较，他们的比较策略和方法与国内学者相比：他们并不是专门在从事比较研 究，为了比较而比较，他们更在意的是如何透彻地理解中国，对中国这个具有悠 久传统的文学艺术作出有效地阐释。不同于国内学者的是，他们的这种阐释具有 一种更为现代的目的，寻求一种现代价值，或者对西方的现代的意义。他们更重 视中国文论对西方的现代意义。而国内的中国文论研究在以西方文论理论进行比 较阐释的时候，往往无意之中还是以西方文论作为标准来规范中国文论。①因此， ①张祥龙所说不谬：“一个人的中国观与他或她的思想方式有着相关性。它在近代西方主要体现在对‘发展’ 的看法上，但其根子还在于是否接受西方传统形而上学中包含的二元化思路，即以形式与内容、主体与客 体的分立为前提的理性观．这一结论同样适用于中国人本身．”(思想方式与中国观——几位德国思想家 借由他们，我们得以从世界范围的中国文论研究来重新审视中国文论和文化。研 究他们如何阐释中国文论，如何通过中国文论进行思考；以此为借鉴理清和反思 当今中国文论研究的方法论和基本问题视域，从而在现代语境中为中国文论定位。 从方法上，海外汉学家具有强烈的理论意识，重视从哲学思辩的角度对中国 文论的文本进行分析，而不是史学的角度进行研究。他们的研究是在文论理论层 面上，而不是文献资料层面上的梳理。其中海外华人学者有一种借鉴西方，从比 较视野出发重构中国文论传统的愿望。程抱一以结构主义和符号学为工具，重构 中国文论的语言表达体系；叶维廉以传释学文论为核心，吸收现象学和美国经验 主义哲学，构建中国的道家文论传统：而陈世骧与高友工，则从比较文论的角度， 以西方的叙事文论作为参照系，吸收结构主义的方法，重构了中国文论的抒情传统。 法国的华裔学者程抱一以结构主义为方法研究中国文论的语言体系，他也是 从理论层面上，而不是从史学和考据的角度进行中国文论的研究。程抱一的在《虚 与实：中国画语言研究》的《作者案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