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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手工纸科学研究的回顾与展望 陈 刚 (复旦大学文物与博物馆学系教授 上海 200433) [摘要】 开展手工纸的科学研究，是物质与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重要方面， 本文从古纸的分析、手工纸理化性能的研究、手工造纸工艺的调查与研究等方面， 对中国手工纸的科学研究作了概述。在此基础上，对今后手工纸研究的重心、研究 手段的发展以及相关研究课题进行了展望分析。强调指出：在当前，开展手工纸的 科学研究，不仅对我国手工纸的历史研究具有推动作用，而且在传统造纸工艺这一 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抢救性保护工作中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造纸术是中国的伟大发明，有关纸的描述，不仅散见于方志、笔记等史料，而且 常见于诗词歌赋。但由于古代对科学技术总结记录的忽视，有关纸及造纸术的系 统的科学记录比较少见。公元6世纪，贾思勰的《齐民要术》中，有关于造纸原料楮 的种植技术的记载，而明末宋应星的《天工开物》则可说是从技术层面对造纸术进 行了考察记录。在西方，18世纪末，随着以木材为原料，以机械代替手工的近代造 纸术的发明，对于造纸过程及纸张本身的分析测试手段也逐渐完善。清末，我国在 引进西方机械造纸技术的同时，开始逐步掌握纸张的分析技术，对于手工纸的分 析，则要更晚一些。 手工纸的科学研究，主要包括造纸原料纤维的鉴定、纸张的机械强度测试、 纸张耐久性、润墨性等其他物理性能研究、纸张化学成分的分析、造纸工艺的科 学记录以及传统工艺的科学研究与改良等。开展对手工纸的科学研究，不仅有 助于揭开古代手工纸的奥秘，而且对于手工造纸的保护与发展都具有重要意义。 本文着重对中国手工纸的科学研究做一回顾，在此基础上对今后的发展方向进 行探讨。 1 中国手工纸科学研究的回顾 1．1古纸的分析 对于古代造纸技术史的研究，除文献记载以外，很大程度上依靠对现存纸质文 Wiesner)首先对斯坦因 物的分析研究。20世纪初，奥地利植物学家威斯纳(Julius 东亚纸质文物保护 Aurel (Mare Stein)从中国新疆、甘肃发掘出的汉唐古纸进行了显微镜分析，确定它 们与晚些时候的阿拉伯纸一样，由麻布和韧皮纤维所造，从而证明造纸术是由中国 发明的，通过阿拉伯传到欧洲。很长一段时间，由于分析手段的局限性以及取样的 限制，对于古纸的分析，主要集中在原料鉴定方面，并且多使用目测判断或非取样 的放大照相方法。例如，20世纪60年代，日本学者加藤晴治曾对敦煌出土写经、吐 鲁番出土文书等的原料、保存状态、帘纹密度等做了观察研究，《横弱文害之圣力用 j{氏》一书也有纸张细部的显微照片，对研究纸的早期形态具有相当帮助。我国潘吉 星曾对故宫所藏的部分书法绘画用纸进行过外观检验。 20世纪30年代以来，在我国的西北地区，不断有可能为东汉以前的古纸出土， 比较著名的有罗布淖尔纸、灞桥纸、旱滩坡纸、马圈湾纸等，引起了文物考古、科技 史、造纸技术等各方面专家的关注。为澄清我国造纸起源的问题，潘吉星(1973)、 察、激光显微光谱等手段，对原料组成、打浆度、无机成分等进行了多次分析，虽然 在结果解析、遗址年代以及纸的定义等方面存在意见分歧，未能取得一致意见，但 在客观上促进了古纸的科学研究工作。 另外在古代造纸工艺的研究方面，通过对古纸的分析也能起到佐证的作用， 刘仁庆和胡玉熹(1976)对灞桥纸至清代太史连纸等历代古纸进行取样分析，其 中对灞桥纸的无机成分分析结果表明，钙的含量较高，推测当时可能已采用石灰 发酵沤麻的方法，但并未在文中公布原始数据。潘吉星(1979)在《中国古代加 工纸十种》一文中，运用显微分析的方法，结合文献记载，对古代纸的表面涂布、 施胶等工艺做了较为全面的考察，与此类似的还有许鸣岐对瑞光寺塔古经纸的 研究。严格来说，上述关于古纸的分析研究，主要是运用分析结果展开科技史方 面的研究，作为科学分析研究报告，尚显简略。王菊华等作为纸张分析的专业工 作者，对汉晋古纸的分析结果论述较为具体，在戴家璋主编的《中国造纸技术简史》 中专辟一章，对汉晋、辽代、清代民国的古纸做了细致分析鉴定(戴家璋，1994)，从 而对当时的造纸工艺进行了探讨。潘吉星在《中国科学技术史·造纸与印刷卷》中 涉及纸张起源部分，同样也公开了部分古纸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