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晚明布衣诗人程嘉燧的人格心态与诗学思想--从钱谦益对程嘉燧的推崇谈起.pdfVIP

论晚明布衣诗人程嘉燧的人格心态与诗学思想 ——从钱谦益对程嘉燧的推崇谈起 (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王馨鑫) 【内容提要】程嘉燧是晚明时期一位小有名气的布衣诗人，曾受到明末清初诗坛盟主钱谦 益的极力推崇。但他为什么会被钱氏如此推崇，至今还少有人研究。本文从这一问题出发， 通过对程嘉燧诗学思想的探讨，指出钱谦益推崇程嘉燧的原因，就在于程嘉燧唐宋兼宗、集 于大成的诗学思想，正好契合了钱谦益的诗歌理想与实际需要．而基于这一点形成的他们共 同的诗学主张，对后世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 【关键词】程嘉燧 诗学思想钱谦益推崇原因 程嘉燧(1565．1643)是晚明时期一位小有名气的布衣诗人，曾被誉为“晚明布衣诗人 之冠”，其诗歌作品在当时享有很高的声誉。清初诗坛盟主王士稹尝评其诗云：“孟阳七言绝 句，出入于梦得、牧之、义山之间，不名一家，时诣妙境。歌行刻画东坡，如元桓子，似刘 越石，无所不憾。”∞可见程氏的诗歌水平，在晚明时期的诗坛上，应该算是比较突出的。但 受其布衣身份及生活范围所限，在万历时期的诗坛上，他并未引起太多的注意，其影响与知 名度，也远远不及同时期的袁宏道、钟惺等人，应该说尚处于一种默默无闻的状态。但就是 这样一位并不怎么著名的布衣诗人，却令当时的文坛翘楚、新科探花钱谦益推崇备至、钦敬 非常。钱氏尝云：“孟阳诗律是吾师。”罾公开地将程嘉燧尊为自己的老师。在崇祯二年罢官 里居期间，他还于自己所住的拂水山庄建耦耕堂，招程氏来居，二人自此“晨夕游处，修鹿 门、南村之乐，后先十年”@。这究竟是因为什么?一向心高气傲的钱谦益，为何会对程嘉 燧这样一位布农诗人如此尊崇?是单纯的阿私所好?还是饱含诗学史意义的事件?笔者认 为，其中的原因，值得仔细探寻。 程嘉燧(1565．1643)，字孟阳，号松圆，徽州休宁人。冈其父是商人，很早即迁居嘉定， 故程氏祖籍虽为徽州，但实际上却一直在嘉定居住生活，并与唐时升、娄坚、李流芳并称“嘉 定四先生”。程氏的人生经历比较简单，他少年时志于科举，参加郡试，未中，遂弃去，转 而学习击剑，“义不成，乃折节读fS，刻意为歌诗，三十而诗大就。”@此后他的人生，便主 要是在吟诗作画当中度过的。而其经济来源，则主要来自于为人土馆的报酬以及朋友的接济。 崇祯十六年，程嘉燧卒于其故里新安长翰山之松圆山居，终其一生，都没有科举入仕，而以 布农终老。 在当时大多数人的心目中，程嘉燧的形象是一位性格疏淡、风流放旷的山人。事实也的 确如此。在程氏的人格特征当中，最显著的一点，即是对自我适意的追求。在给李流芳的一 封信中，他曾经这样写道： 男儿堕地，行藏苦乐，要皆前定。然触目时事如此，衣食粗给，养亲课儿，与贤从 诸故人杯酒情话，但能胸中度世，便僚然可自老矣。@ 可见程嘉燧并不是不了解当时的社会状况，但他对此无能为力。因而他只希望能够“农 食粗给”、“养亲课儿”，闲时与朋友故人饮酒畅谈，也便满足了。这里面或许有一丝无奈， ①王{：稹：《带经常诗话》卷三，续修叫库伞书本。 ②钱谦益：《姚叔祥过明发堂共论近代浏人戏作绝fU十六首》je一，《牧斋初学集》卷十七，上海古籍出版 社1985年版，第60l炙。 ③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丁集下“松网诗老程嘉燧”条，卜．海古籍fl{版社1983年版，第576页。 ④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丁集下“松圆诗老程嘉燧”条，一卜海古籍出版杜1983年版，第576贞。 ⑤程嘉燧：《与长蘅，己》，《松圆偈庵集》卷下，续修yq库令书本。 有一丝忧虑，但更多的，仍是对于自我适意的珍视与渴求。对他来说，人生中最重要的不是 建功立业、不是科举成名，而是自我的适意与自由。这是从很多地方都能看出来的。 程氏为人亲切、平易，好谐谑。在李流芳的《檀嗣集》中，曾经记载了他们之间发生的 一个有趣的小故事： 孟阳乞余画石，因买英石数十头，为余润笔，以余有石癖也。灯下泼墨，题一诗云： “不费一钱买，割此三十峰。何如海岳叟，袖里出玲珑。”盂阳笑日：“以真易假，余真 折阅矣。”舍侄缁仲从旁解之日：。且未可判价，须俟五百年后人。”知言哉。回 究竟是真干i价值更高，还是画石更加珍贵呢?这还真是很难衡量，大概就像李缁仲所说的那 样，要等剑五百年后才能知道了。话说到这里，大概三人会同时一笑吧。从这个小故事当中， 可以看出程李二人之间亲密的友谊和充满意趣的生活，而程嘉燧那喜玩笑、好谐谑的个性， 亦从中可见一斑。 此外，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