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冲突与话语权力--论建国前后牛郎织女传说的嬗变.pdfVIP

性别冲突与话语权力 ——论建国前后牛郎织女传说的嬗变 湘潭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 漆凌云 顾颉刚先生在‘孟姜女故事研究集》中分析孟姜女传说在数千年的变迁后认为：“我们 可以知道一件故事虽是微小，但一样地髓颗了文化中心丽迁流，承受了各时各地的时势和风 俗而改变，凭籍了民众的情感和想象而发展。我们又可以知道，它变成的各种不同的面目， 有的是单纯地随着说者的意念的，有的是随着说者的解释要求的。我们更就这件故事的意义 上回看过去，又可以明了它的各种背景和替他立出主张的各种社会的需要。”1众所周知， 民间传说的流传在千百年的流传过程中传承氛围之广、变异幅度之大超出我们的想象。新中 国的建立意味着需要构建新的意识形态，为了更好地消除旧意识形态影响增强对新政权的；夫 同，广受大众欢迎的民间文艺自然成为最佳的宣传工具。吕微认为中国进入1950年代后， “随着民间社会于是被象征性地转换为本土现代社会、现代国家的建构原理和建构力量，而 民间文学也就成为以‘现代人’为主题、以‘阶级论’为语式的本土化现代性方案在象征层 面的知识表达。”2牛郎织女传说由于流传广泛深受民众喜爱自然不免遭遇被改造的命运。 如今人们谈及牛郎织女传说，普遍认为牛郎和织女是一对真心相爱的恋人，后因受到王母娘 娘的阻碍而被迫分离。面对大众谈及牛郎织女传说所形成的“共同知识”，本文提出的问题 是牛郎织女传说异文众多为何这种情节模式最为大众熟知，如果说社会变动会影响到民间传 说的变异，那么意识形态以怎样的方式介入民间传说才能让大众接受。话语权力与民众认知 之间的互动是笔者关心的话题，接下来本文以牛郎织女传说在建国前后的嬗变为例，分析意 识形态和民众认知之间的互动对民问传说的影响。 一、性别冲突：建国前的牛郎织女传说 关于牛郎织女传说中织女与牛郎对抗主题的传说，有不少学者关注过。洪淑苓将其归类 为夫妻反目式，认为其背后蕴含的思想，是对生活状况的不满意，与正统的牛郎织女传说大 异其趣，其原因大概是因为民间故事在流传过程中产生了主题思想的变异。织女之所以停留 在人问，是由于‘仙衣被藏’的禁制，禁制解酴后，当然自动离去。这是相当富有原始思想 的表现。这种织女形象履于严峻、淡薄寡情型。3李超在研读牛郎织女传说时也发现民间传 说中的织女不仅心灵手巧，具有“勤劳、贤惠，对爱情的忠贞，不嫌贫爱富，诚实，善良” 1顾颉刚，‘顾预刚民俗论文集》(卷--)，中华书局．2011年版，68页。 2吕微，‘现代性论争中的民闽文学，，‘文学评论，2000年第2期． 3洪淑苓，I牛郫织女研究)，台湾学生书局，1938年舨，转引自旎爱东主编，‘中国‘牛郎织女传说民间文 学卷，，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161—162，177页。 526 等传统美德。但也约有30篇是负面形象的，她将这种类型的织女形象分为耽情废业或狠心 绝情型。狠心绝情型织女形象的形成与婚姻地位不平等、母权对抗与天人对立、禁忌及现实 有关。4 建国前期的牛郎织女传说主要有两种类型，一种是贪欢型，和述异记≥中的记载大致 相同，织女整日劳作，天帝怜惜她而将其嫁与牵牛，后由于贪欢而遭到玉帝的惩罚，导致两 人每年只能七夕相会。第二种是窃衣成婚型，大致内容是牛郎在家遭兄嫂虐待，分家后弟弟 得牛，老牛告诉牛郎某日织女在湖中洗澡。取走她的仙衣别还就可娶她傲老婆。牛郎照作娶 到织女。婚后生下一对儿女，老牛一日告诉牛郎它要死了，把它的皮留下将来有用。织女骗 牛郎说出仙衣藏处后飞走，牛郎披上牛皮去追。织女见牛郎赶得紧就拔出玉簪划成天河挡住 牛郎。后来天帝或王母替俩人说合，让俩Alia-七七相会一次。这种类型的传说情节丰富、 数量最多，与建国前每逢七夕时上演的应节痰‘天河配》请节相似。 该类型的牛郎织女传说融合进了天鹅处女型故事的情节。天鹅处女型故事帚常见的情节 为：男子取走沐浴仙女的羽衣得到仙女为妻。婚后生下子女若干，仙女设法打听羽衣藏处， 找到后离开。钟敬文先生在‘中国的天鹅处女型故事：l5一文中将该类型故事情节概括为： 1、两弟兄，弟遭虐待． ， 2、分家后，弟得一头牛(或兼一点副砖东西)。 3、牛告以取得妻子的方法． 4、他依话去做，得一仙女为妻． 5、仙女生下若干子女． 6、仙女得衣进去，